凤钦神色一震,“鹿生于南,幽困于东”的话他当然知道。
四个月前,燕国大败赵国,可商玦却不要赵国的城池而只要被拘禁在赵国凉山的朝夕,此事天下皆知天下震惊,其后又有商玦要聘朝夕为妻的流言传出,随之一起流传的便有“鹿生于南,幽困于东”的话,这话初闻之时叫人震惊不已,可再想之后许多人都质疑非常。
大殷开国帝君殷溱便是白鹿星降世,传闻座下有白鹿神兽助其完成大业,后来这鹿便象征皇室王族,而朝夕虽然生在王族,可命格生来便凶煞不堪,哪里能和白鹿星扯上关系?
凤钦心中也是不信这传言的,这般想着,他目光一转落在了朝夕的脖颈处,商玦看到他的目光便知道他在想什么,随之一笑,“幽鹿玦已经被商玦送给夕夕当做聘礼。”
幽鹿玦……凤钦心头发紧,对那八字预言的轻视也减轻许多,“鹿”乃决定贵胄神圣之物,朝夕能得到那八字预言便说明她的命格并非凶煞而是贵胄,而她成为蜀国公主,得燕国世子青睐即将成为燕国世子夫人,也的确十分贵胄……
这般想着似乎为那八字预言找到了合适的解释,可仅仅如此吗?
凤钦心头莫名一跳,忽而有点不安。
这不安来的十分诡异,让他的表情都木讷起来,商玦见状又道,“这预言是商玦去无忧谷求来的,自然无假,商玦知道当年夕夕的命格被蜀国朝野百官如何诟病,想必到了今日流传那些言语的也不少,不过蜀王既然知道了这八字便该为夕夕说话了。”
商玦是晚辈,而凤钦已经是蜀王,二人身份有差,商玦亦多用尊称,可此时这最后一句话商玦的语气却强硬起来,凤钦猛地回神,“无忧谷……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朝夕是孤亲封的摇光公主,不论是谁都不能议论于她,世子放心便是……”
商玦笑开,“这世上还有谁能比亲生父亲更疼爱女儿的?商玦当然放心?”
凤钦闻言干笑两声,仿佛不能直视商玦的目光转而看向了朝夕,“你虽然早前离了淮阴,可到底在淮阴长大的,洛氏之事你知道多少?”
——转而说起了洛氏?!
朝夕眼底微光一闪,摇了摇头,“朝夕彼时也是刚回淮阴,并不知道他们此番是如何通敌的,只是镐京派来的郑将军雷霆手段,看样子证据确凿!”
凤钦眯了眯眸,“竟然通敌叛国……枉帝国对洛氏信任有加!”
顿了顿,凤钦又道,“那洛氏的试剑大会就那般告终了?”
朝夕点点头,“不错,那把剑早没了踪影。”
“那把剑”是哪一把凤钦当然清楚,否则他也不会排了段凌烟去淮阴,洛氏的试剑大会乃是一大盛事,他自然还打着别的注意,可他怎么也没想到洛氏最引以为豪的试剑大会竟然能办的如此失败,他们自己通敌叛国,还搭上了他儿子女儿的性命……
朝夕回答的直接,因她知道凤钦想问的是什么,比起五公主和七公子的性命,他显然更关心那一把传说中能和焚天媲美的宝剑,可宝剑没了踪影,他的心思要落空了!
“想不到洛氏的下场竟是如此,那试剑大会之时的人命案出了几宗孤都听说了,洛舜华死有余辜,只是那洛家小儿的死却是怎么回事?当真是你哥哥?”
凤钦问的认真,朝夕唇角紧抿道,〔淮怼!
凤钦的神色便有几分凝重起来,“那洛家小儿可有对你有何不敬之处……”
朝夕垂眸,“他的确对朝夕起过歹心。”
商玦闻言转头看了朝夕一眼,下一瞬又转向凤钦,“大公子至今不曾露面想来是有难言之隐,如今朝夕回了巴陵,局势变好,他只怕不日便会出现。”
朝夕转过头来,眼底闪过潋滟微光,却是真的为商玦之语所动。
凤钦也点点头,“孤也希望如此……”
点着点着头,凤钦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神色一变,他豁然抬头看着朝夕,“今日晨间你和秦美人相遇之时可有生出什么口角冲突来?”
朝夕蹙眉,“不曾,只是……只是发生了这么多事,秦美人十分介意朝夕。”
介意的是什么凤钦当然知道,淮阴一去一位公子一位公主全都死于非命,恰好朝夕也回了淮阴,凭着朝夕曾经广为流传的凶杀命格,秦美人必定要怪罪到她身上!
听到朝夕这话,凤钦的双眸紧紧的眯了起来,他了解秦美人的性子,二人早间在昭仁宫撞见,即便朝夕没有说什么,他的秦美人可不会什么都不做,凤钦浅吸口气,“如你所言,但凡对你不善之人你哥哥大抵都会仇视,那么秦美人的死是不是也可能……”
朝夕眼瞳顿时一缩,“父王您是怀疑哥哥杀了秦美人?!”
因是涉及朝暮,朝夕的语气格外的急迫,凤钦被她这么一问自然懊恼,当即就要呵斥,眼风一转却见商玦站在朝夕身边正从容淡泊的看着他,深吸一口气,凤钦这才好言好语的对朝夕道,“并非怀疑他,只是你刚才这样说,而秦美人死的太突然了这才……”
朝夕粉拳紧攥,万分笃定的摇头道,“不是哥哥杀的她!”
凤钦这念头也只是忽然而出,此刻被朝夕这么一激他倒也冷静两分,秦美人之死或许会让朝夕陷入危局,而朝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