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害你了,你不要杀芷儿……”
屋内四个人全都屏气凝神的听着,初初听着这一句,四个人都是一愣,甚至都怀疑自己没有听清楚,孙岑不由的上前一步,连玉画也忍不住上前倾身。
“我不敢害你了,你不要杀芷儿……”
室内一片静默,而杨莲心自睁开眼便一直看着帐顶动也没动,等了一瞬,她口中出来的竟然又是这句话,这一下四个人却是再没有疑虑的听清了,既然听清了,四个人都是一愣,杨莲心在说什么?什么是不敢再害你了?你不要杀芷儿又是什么意思?
孙岑眉头一皱,玲珑和玲巧对视一眼,忽然,三人眼底都是一亮!
杨莲心能这么说只有一个可能,她知道杀了凤念芷的是谁……
孙岑心中大动,“别吵,听她还说什么。”
孙岑是为了解开这个谜团,而玲珑和玲巧目光一触即分,二人眼底却有几分惊惶担忧,玲珑更是倾身而下去轻唤杨莲心,“夫人?夫人?”
玲珑的声音已经不小,可躺在床上的杨莲心却还是半分动静也无。
一双眼虽然睁着,眼底却没有半分光彩,只满是虚无的盯着帐顶,不多时,又将先前的话重复了一遍,玲珑听得心头一震,想到凤念芷已经死了眼眶又是一红,“夫人?您醒了吗?”
玲珑的声音大了些,这一下杨莲心仿佛听到了,她放在锦被之下的手臂动了动,一直看着帐顶的目光终于缓缓的动了,她慢慢的转过头来,好像往孙岑几人身上看了一眼,又好像什么都没看,只朝着她们的方向又念了一句,“我不敢害你了,你不要杀芷儿……”
杨莲心醒来这片刻,只说了四句话,而这四句话每一句都一样,孙岑四人讲这话听了个清清楚楚,孙岑面上一片沉凝,似乎在思考什么,玲珑和玲巧却哄着眼眶一脸的担忧,杨莲心醒了,可谁都看的出来,杨莲心出了问题,玲珑越想眼眶越是发酸,忍不住就无声哭了起来,孙岑看了她两眼深吸口气,“快,去叫御医进来。”
玲珑抹了抹眼泪,当即便转身朝外走去,她一走,玲巧又蹲下身来在杨莲心耳畔轻唤,“夫人……夫人?您觉得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夫人?”
杨莲心头偏着,目光看着窗外的方向,眼底却没有焦距。
“我不敢害你了,你不要杀芷儿……”
又是这句话,反反复复的重复,此刻的杨莲心仿佛只有这一念头。
可她要害的人是谁?在她心底又是谁要杀凤念芷?
孙岑和玉画对视一眼,这主仆二人都发觉了事情的不寻常,二人默然不语,这边厢的玲巧面色虽然平静,可比起刚才显然不安很多,孙岑默默的看在眼里,却知道现在不是问这些的时候,转头朝窗外看去,外面的雨势更小了,而天边已经亮出一丝鱼肚白,黑漆漆的夜空也变作灰蓝一片,孙岑知道,马上就要天亮了,而杨莲心终于醒了。
玲珑回来的很快,后面跟着昨夜的老御医,御医进来先行了礼,而后才走到床边来看杨莲心,来了别人,杨莲心丝毫反应也无,仍然看着一个方向,口中喃喃自语。
“我不敢害你了,你不要杀芷儿……”
孙岑眉头一皱,“你快看看,从她醒了就说了这一句话说了好几遍,别人喊她她也听不见,你瞧瞧是不是还要继续施针,现在看着她人有些痴傻。”
孙岑话说的直接,玲珑和玲巧闻言都是眉心一跳。
痴傻,她们自然也看出来此刻的杨莲心有些痴傻,可孙岑这样说出来便好像已经坐实了这件事一般,玲珑和玲巧心底的绝望又隐隐的浮了出来。
于美人就是因为疯言疯语才惹了祸事才被灭口的……
御医皱着眉倾身,又为杨莲心问脉,玲珑把杨莲心的手从锦被之下拿出来,太医问脉的时候杨莲心也没有半点反应,她呆呆的看着窗外的方向,好像一个木头人似得,御医问脉片刻,又看了看杨莲心的气色,眉头微皱,这才起身道,“夫人的确如下官所言的那般损了心脉,施针外加一副药还没能让她从内到外都痊愈,至于夫人眼下的痴傻状,乃是受了刺激太过之故,便是下臣昨夜说过的心病,看起来夫人醒了,可夫人还沉浸在一个幻象之中,此症只能慢慢调理,指不定某一日忽然就好了也有可能。”
说着御医又看了杨莲心一眼,“当务之急是先让夫人的病体痊愈,这心病只能等后面慢慢调理,当下让夫人休息好,按时服药,另外下臣每日都会给夫人施针一次,其他的,让夫人信任的人多和她说说话,说说以前的事,让她多看些以前的东西,夫人大抵就会慢慢的醒过来,除了用药和施针,夫人此症状下臣也没有别的法子。”
御医这般一说,玲珑和玲巧的心已经凉了一大半。
这宫里从来不缺疯子,多少疯了的女人都被关进了冷宫之中死的悄无声息,御医虽然说着会慢慢好起来,可她们却明白这不过是说的好听,三公主凤念清已经疯了那么多日子了,当时御医也说会慢慢好起来,可到了现在还依旧疯着,御医也说指不定哪一日就忽然好了,可这话岂非是在说也有可能永远都好不了,玲珑咬紧了牙关才稳定住了自己的表情……
孙岑眼底闪过深思,玲珑和玲巧明白的道理她自然也是明白的,略一沉吟,孙岑满面沉重的点了点头,“好,你说的我都知道了,你看看药方还有什么要改的没有,这两日你也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