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着一身蓝衫,墨发半簪,星眸叶眉,欣长的身姿如一株修竹般跃入众人眼底,他身上仿佛带着清风月辉,只一眼便叫人觉的无比赏心悦目。
朝夕呆了,便是站在朝夕身边的商玦也微微一讶。
“爷爷,您这药可要——”
刚到门口话语便响起来,待一只脚跨过门槛,来人的话语和脚步都同时一顿。
“怎么……怎么是你们啊……你们……”
君不羡比朝夕和商玦更要情绪外露,他小鹿一样的双眸大大的睁着,看看朝夕,再看看商玦,看看商玦,再看看朝夕,如此来回几次,方才缓缓的将门外的那只腿挪了进来,他手上拿着一只小小的玉瓶,是张寻鹤要吃的药,可进的门来也只看着朝夕和商玦,早就将药的时候忘到了九霄云外去,一旁的王庆和张寻鹤也微微讶然,张寻鹤左看右看,自然是看明白了,于是朝君不羡招了招手,“羡儿,你们认识?”
君不羡闻言才缓缓回神,随即走到了张寻鹤身边去,而后点了点头,“嗯,这位姑娘到我们的琴馆去买过琴谱,后来有次又在大街上遇见,又见到了这位公子。”
说完这话,君不羡便又看向了朝夕。
张寻鹤眼底微亮,随即笑起来,“没想到你们还有这层缘分,我动身要过来的时候身边诸多杂物未曾安排,便让他先行了,他也一直想来这边看看,我便让他走了,没成想你们竟然见过,羡儿啊,这位是摇光公主,这位是燕国世子。”
张寻鹤先介绍了身份,君不羡只眼底亮了亮反而没那么意外。
朝夕看着心底便生出两分复杂来,初见这个君不羡之时她只有两个印象,第一,君不羡生的好看,第二君不羡太过怯懦,后来得知他是那琴馆的少主她也未做多想,后来又在大街之上遇见,他便只觉得君不羡对她格外热情,当然,她对这莫名的热情并没什么感觉,可是眼下,听到他们的身份他却如此平淡,倒又不像个没什么见识的怯懦之人了。
寻常人,听到摇光公主和燕国世子的身份哪个不会惊讶一番?
这么一想,朝夕又看向张寻鹤,也对,跟着张寻鹤只怕去过不少诸侯国见过不少王室了。
朝夕心底暗暗一番猜想,这边厢君不羡也笑起来,“是啊是啊,其实那一日我便在猜想姑娘……哦不,猜想公主的身份,只是没想到居然是摇光公主,这位竟然是燕世子,若是那时候知道,我便能知道咱们之后必定能再见……”
君不羡人生的精致好看,一双眸子更像是汇聚了天地灵气,清澈坦荡如同半点杂质也无的鲛人泪,然而他说话和笑的时候又自带一股子说不出来的傻气,就好像此前第一次遇见之时他被朱氏人打骂也只会讲道理,被人踩踢也只拍拍袍摆笑盈盈说不妨碍,朝夕只觉得君不羡一定单纯到了极点,以善为善当然好,可若不以恶为恶却并非好事。
朝夕心底摇了摇头,这君不羡和她并未什么大的关联,她无需想这些。
“你们既然有这个缘分倒是不容易,羡儿在巴陵不认识什么人,就托你照顾了。”
张寻鹤看着朝夕,朝夕心底挑了挑眉,刚说了没什么关系这就又得有关系了,心底这样想,朝夕面上分毫不动,只点着头道,“好,听太公的。”
说着话,王庆出去一趟又回来了,回来之后便看着张寻鹤万分恭敬的道,“太公,王上快下朝了,请您去崇政殿议事呢,您看……”
张寻鹤闻言眉头一皱,“哼,还请我去,让他自己来……”
王庆面生苦笑,忙又出去吩咐人去给凤钦送消息,屋内张寻鹤扫了朝夕和商玦一眼道,“找我议事,无非就是因为那几件事,段氏的事不是处理的挺好的吗。”
朝夕不好说什么,幸而王庆又进了屋子,“太公,已经吩咐人去给王上回话了,不出片刻王上应当就要过来,这几日宫里许多事,王上可算将您盼来了。”
说至此张寻鹤叹了口气,“之前春日宴的事我也知道了。”
大抵是想到死了人,张寻鹤的表情肃穆了两分,“我当年走的时候这蜀王宫上上下下一片祥和之气,分明是很好的,怎么现在回来这宫里不但死了人还满是戾气?”
这话隐隐的在指责段锦衣治宫不力,王庆陪着笑不敢接话,张寻鹤却又把目光转到了朝夕身上,“说起来,你母后当年……”张寻鹤又深深的叹了口气,“真是没想到我刚一走她就……我教过的学生里面,你母亲的天赋不弱于帝君,只是可惜生了个女儿身。”
说着话,张寻鹤又站起身来朝外走去,君不羡当即去扶住,一边扶着一边又看着朝夕,朝夕无视他的目光,只听张寻鹤说话,只见张寻鹤走出门去站在了廊檐之下,叹了口气道,“这王宫纵然繁华富丽,可到底是不适合你母后,好好的才能葬送了。”
张寻鹤对庄姬的了解自然比朝夕要了解的多,且在朝夕的印象之中庄姬已经是蜀国的王后,可不是镐京精才艳艳的第一公主了,有许多庄姬的事都是她不知道的。
“母后……母后当年因为一场风寒病故,朝夕……”
“什么因为风寒病故?”张寻鹤转眸看着朝夕,一双只剩下一条缝的眸子目光灼灼的,“你母后的体格我知道的清楚,若真是风寒怎么会治不好?依我看,这其中必定有蹊跷,且当年你母后刚走你们兄妹就被人赶了出去,这难道是巧合?”
这些王宫秘事,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