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玦挑挑眉,只觉得商玦这怒意来的莫名其妙。
一回头,商玦果然已经躺了下去。
朝夕思忖一瞬,抬步朝浴房而去。
朝夕洗的很快,等她出来的时候商玦已经闭着眸子好似睡着了,这么多日子他和她皆是同床而眠,虽比最开始的争锋相对好了几分,可到底还算是泾渭分明,且两个人到底还没有到推心置腹的地步,若是可以,她不会和他连睡觉都同处一室,然而眼下是在淮阴侯府之中,他们没有别的选择,想到今夜商玦竟然没问她去了何处,朝夕双眸一凝走了过去。
床帐未放下,商玦睡在外面,她居高临下的将他的面容分毫毕现的看在了眼里,他的墨发还未干,发尖还有明显的水渍,却就这么睡了,朝夕心底生出一股子叫醒他的冲动,话还未出口就被她压了下去,她放下床帏,轻手轻脚的爬了上去。
今夜她走得急,一时未穿斗篷,等回来的时候的确有些冻坏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寒症复发,朝夕盖上被子,闭上眼睛的时候还在想。
朝夕的担忧并未成真,翌日当她睁开眼的时候外头已经天光大亮,她浑身上下都暖和一片,让她久违的生出了一丝赖床的欲念,随即,她心神一震!
视线一定,她果不其然又看到了近在咫尺的脸!
床榻宽大,他和她的枕头之间还有些距离,商玦睡在自己的地方分毫未动,只有她连枕头都丢了,裹着被子凑在商玦身边,一只手还搭在人家的腰上!
朝夕只觉得面上微烫,缓缓地离开商玦,又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她是什么时候有了耳朵红这个毛病,也不知道她现在耳朵有没有红。
所幸,商玦未被她弄醒。
朝夕浅浅呼出口气,小心翼翼的下了床。
在侯府的日子当真是清闲无聊的紧,然而朝夕委实没有出府去玩的心情和兴致,再加上早前楠叶山那一趟的危机四伏,她更偏向于静静的等待,然而留在府中总是免不了麻烦,第二日一日还算平静,到了第三日早膳刚用完便有新的管家亲自送来拜帖。
拜帖上就说了一件事:南苑赏梅。
院子里薄雪还未化,淮阴侯府的最后一片梅花开得正好,由此洛舜华便寻了个由头,无外乎是想将已经到了的客人聚集在一起,一来也是各国政要的需求,二来也显示出他这个主人家的热情好客,以及,试剑大会的号召力。
朝夕看着那拜帖表情淡淡的,“前日除了齐国大公子还有些诸国一些权贵也到了,昨日又来了新客,今日来的怕也不少,这次的试剑大会让洛家回到了几十年前的热闹。”
那晚的波澜仿佛已经过去,商玦没问朝夕去了哪里,朝夕也不知道他为何生气,二人面上一派平静,一点儿不对都看不出,听朝夕这么说,商玦便劝道,“不想去?”
朝夕摇摇头,“自然是要去的,南苑的梅花的确很美。”
说着她又看手中的丝带,“不过这一次不能饱眼福了。”
她去,商玦自然乐意,赏梅自然是白日里赏,午时刚过,二人稍作准备便朝今日赏梅的南苑而去,才刚出了秋水苑没走出多远,抬头便碰上了一行熟人,正是宋氏姐妹,二人一前一后走着,宋解语身边还有个青袍玉冠的男子,只一眼商玦便认出了来人是谁。
姜尧几乎也在看到商玦的刹那便认出了他来,他眯了眯眸,眼底闪过两分锐芒,却又极快的消散不见,空气有片刻的凝滞,而相比于商玦的淡漠,他的礼数可谓周到无比,面上挂着儒雅笑意,上前便对着商玦一拱手,“燕世子,久仰了。”
商玦唇角微弯,“大公子之名孤亦是如雷贯耳。”
二人皆是帝国之内声名远播的男子,皆是站在权利巅峰即将成为诸侯君王的人物,强者见面,总有些电光火石在其中,而显然,二人并非同一阵营,既然不能成为至交好友,那就只能避免成为敌人,姜尧面上分毫不动,心底却已经开始审视这位传言之中的燕国世子,片刻之后,他心惊的发现了商玦的深不可测,并且,商玦的态度太淡了!
连他都在打量商玦,商玦却好似并未将他看进眼底似得并未有任何波动,这个认知让姜尧心中生出些久违的不忿,随即,他将目光落在了朝夕身上。
“这位……是二公主?”
朝夕眼上覆着白色的丝带,面容并看不全,可饶是如此那红裳墨发在这冰天雪地之中也实在是一道叫人无法忽视的亮点,姜尧第一眼看过去就觉得,世上再没有人能将红衣穿的这样好看,他定定看着朝夕面上的丝带,心底有些莫名的期待!
十二岁便艳冠天下的女子。
坎坷的经历,贵胄的身世,传奇的遭遇,都汇聚在这个十六岁的女子身上。
朝夕分明身形玲珑的站在商玦身侧,可姜尧却不觉得她倚靠着商玦,而他早前还在怀疑的关于朝夕如何献媚讨好以色侍人的流言也在这片刻间碎成粉末。
姜尧看人的眼光素来奇准……
商玦搂着朝夕的腰,闻言转头看了朝夕一眼,“夕夕有眼疾,失礼了。”
姜尧摇头,“哪里哪里,你们也是要去南苑吧,不妨同行?”
既然都遇上了,自然没有避开走的道理。
商玦点点头,见姜尧他们一行距离那岔路口近便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