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妹,大嫂蒸了你爱吃的蛋羹,你快起来吃一点吧。”秦美华端着一碗泛着油花的蛋羹,站在床前看着那个侧身朝里的女子,眸中盛满了担忧和关切。
床上的人儿一动不动,也不吭声。
秦美华瞧着,眼泪都溢了出来,哽咽着劝道:“三妹,你就节哀顺便吧,如今你不是一个人,你肚子里可还有一个娃呢?家里人看着你这样,真的很担心。你不知道,爹娘都急白了头。”
孟夏仍旧躺着不动,闭着眼睛一点一点的消化,这难于让人相信的事实。
她明明就是随团一起去考察漆树林,期间,他们上了山,亲自去观看当地百姓是怎么割漆的。没想到漆树上的工人不慎坠落,正好压到树下的她。
这一压,她的生活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她来到了东玉朝,变成了另一个孟夏。这个孟夏刚满十六岁不久,可却已身为人妻,还将成为人母,重点是她的丈夫坠崖身亡了,她还是一个寡妇。
这个打击让孟夏傻了眼,几天下来都处在浑噩状态中,她一天睡到晚,就想着醒来后一切都是梦。
突然,门外传来焦急的喊声,“大堂姐,你在不在家里?”
“在屋里呢。秋香,你有什么事儿啊?”秦美华连忙应道。
话落,秦秋香就冲进了屋里,拉着秦美华就要往外走,“大堂姐,快跟我来。你家婆婆和罗大嘴打起架来了,现在男人们正从山上往回赶,再打下去可就要出人命了。”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闻言,秦美华手颤了一下,手中的碗差点就摔到了地上。她连忙把碗撂在床边的小桌子上,“秋香,我家婆婆怎么就和罗大嘴打起来了?”
秦秋香瞥了一眼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孟夏,不悦的道:“还不是为了你家三妹,罗大嘴又在挑是非,数落你家三妹的不是,你家婆婆听了,那还不得撕了她的嘴啊?”
秦美华慌张的拉着她往外走,“走,我们去看看。罗大嘴若是伤了我家婆婆,我一定跟她拼命。”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小,孟夏睁开了眼睛,脑海里浮过那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这个家并不富裕,孟父孟母都是地地道道的庄稼人,大哥和二哥长年在山上,不是打猎,就是割漆。
尽管日子不太好过,但一家人都将她宠上了天,凡事都依着她,但凡她要的,他们都会想办法满足她。正因如此,她和大哥从山上救回的男子看上了眼,被人传了闲话,所以孟父孟母就作主,让他们赶在二哥前成亲。
谁也不曾料想,这男子最终还是让阎王爷给收走了。为此,孟家人捶胸顿足,一片愁云惨雾,大家都自责不该顺着孟夏的意思。
孟夏想起了自己醒过来时,一家人围在床前问长问短,孟母怕她再想不开,愣是几天几夜都守在她床前,以泪洗面。
隐隐的,外头的声响越来越大。
孟夏掀开被子,下床穿鞋,人刚站在地上就一阵天旋地转,幸亏她及时抓住床柱子,这才没有摔跤。几天不吃不喝,她的体力不支。
移目看到那一碗蛋羹,孟夏端起来,几下子就吃完。胃里有了食物,她走路都有劲了,连忙出了家门,循声寻去。
孟家依着山坡而建,秦家村的人大部分都集在村中央的盆地里修建了房子。孟家是外来人,没有祖地,也没有祖山,求了村长,打点之后,也只能靠着山头住。
孟夏远远的看到河边围了一堆人,柳眉轻蹙,挺着已隆起的肚子就小跑过去,“放开我娘。”她从人群外看到罗大嘴揪着她娘的头发不放,连忙挤了进去。
其实,罗大嘴更是狼狈,脸上已经被抓花。
王氏听着到女儿的声音,不由一愣,倒是又给了罗大嘴机会,罗大嘴曲膝狠狠的朝王氏肚子上撞去。王氏唉哟一声,便抱着肚子倒在了地上。
刚刚一直插不上手的秦美华见状,一改平常温婉贤淑的样子,她上前就和罗大嘴扭打起来,活像一只被激怒的母狼。
秦美华跨坐在罗大嘴身上,甩手就不停的掌掴她那张大嘴巴。
“罗大嘴巴,我让你打我娘,我让你在背后说我三妹的是非……我今天就撕烂你这张大嘴巴,看你以后还怎么到处说人是非?”
秦秋香一时看傻了眼。
孟夏跑到王氏身边,扶起她,关切的问道:“娘,你有没有怎样?伤着哪里了?”
王氏摇摇头,咧嘴一笑,露出了一口血牙,把孟夏给吓了一大跳,“娘,你哪儿疼?你快告诉女儿,你怎么一嘴的血啊?”
孟夏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不知是真的心疼这个娘,还是因为前主遗留在体内的感情所致。
“夏儿,娘没事!娘这是高兴呢。你终于不再躲在家里不出门了,你终于肯开口说话了……娘这是高兴啊,我的闺女。”王氏抱紧了孟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刚刚和罗大嘴打架,再痛她都不哭,可现在看着终于有了人气的闺女,她的眼泪再也忍不住的往下掉。
“娘,你快别哭了。我没事!女儿以后再也不会做傻事了。”孟夏回抱着她,声音沙哑的安抚着她。
王氏点头,“嗯,好。”她松开孟夏,用袖子胡乱往脸上擦了一把,抬眼看向威猛的秦美华,大声喊道:“美华,娘的好儿媳。你替娘好好的教训一下那嘴碎的罗大嘴,千万别手软,打坏了,娘来治。”
秦美华一听,更是来劲。
罗大嘴兴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