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佳氏的脸色一变,惊问道:“怎么回事?!”
晴鸢瞪了秋玲一眼,她那么辛苦隐瞒,却被这小丫鬟一口破坏,真真是气得死人!不过这会儿顾不得跟她计较,转头急忙安抚母亲,笑着说道:“没事的,额娘,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太医说,女儿这次内伤严重,最近这三五年里都不宜有孕罢了。”
姜佳氏倒吸了一口凉气,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一时间差点连脑子都停顿了。
半天才回过神来,她随即发出了一声悲泣,叫道:“我苦命的儿啊!”眼泪“唰”的一声便流了下来。
看到母亲落泪,晴鸢心中也很是难受。她并不因自己的伤病而悲痛,却在看见亲人的伤心时心底深深触动,第一次痛恨起这可恶的伤病来。
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母亲,她只能伸出手,轻轻地拉住母亲,默默地等她平静下来。
母亲却是哭得越来越厉害。
“儿啊,你怎会……怎会落到如此地步啊?!三五年,若是在此期间别的女人抢先生下了孩子那可怎么办!”母亲哭着说道。
“不用等三五年,现在就已经有了啊……”秋玲喃喃地说着,很是替自己的主子不值。
说也奇怪,母亲明明嚎啕大哭着,秋玲又说得那么小声,却还是偏偏让她给听见了!她顿时一愣,停下了哭声,惊疑不定地问道:“这又是怎么回事?”
晴鸢哭笑不得,若是眼光能够杀人,秋玲此刻早已被杀了一百遍了。
这丫头今儿个是怎么着?存心来捣乱的吧?!
秋玲被她的眼光一瞪,吓了一跳,赶紧跳开说道:“主子,老夫人,奴婢给您二位换茶去。”说完便冲出了门。
晴鸢无奈地看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转而看着母亲。淡淡一笑道:“额娘,很多事情,老天爷的安排自有其深意,非是我等凡夫俗子能够揣摩的。. 您也不必着急,女儿自有分寸。”
母亲却再次落下泪来,伸手轻轻抚摸着女儿的脸颊,泣道:“我能不着急吗?我就你这么一个女儿,自是希望你能够过得顺心如意,可偏偏……”叹了口气。她擦了擦眼泪,看着女儿的眼,压低了声音问道,“是不是那两个小妾有了身孕了?”
母亲是老练的人。很多事情瞒不过她,况且此事也很快就会被张扬开来,没有保密的必要。晴鸢于是也不隐瞒,点了点头道:“是宋格格,她有喜了。”
母亲虽然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实际听到的时候却还是有点儿愣怔。看了看晴鸢,她又问道:“她何时有的?”
晴鸢和胤禛一走三个多月,谁知道孩子是不是四贝勒的?
晴鸢一下子明白了母亲的意思,摇了摇头道:“已经四个月了。”所以只会是胤禛的亲骨肉。
母亲叹了口气。心中着实有些遗憾。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狠辣,以只有她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孩子,听额娘的话。不是额娘狠心,实在是这孩子不能生下来,他对你的威胁太大了!”
晴鸢倒吸了一口冷气,听额娘这意思。该不会是……
“这怎么可以?!”她惊叫道。那可是一条活生生、无辜的小生命啊!
母亲的脸上闪过一丝哀色,苦笑了一下,说道:“儿啊,你以为额娘就那么心狠手辣么?只是你还年轻,你不懂。没见过子嗣在咱们这种大户人家里面有多大影响、多大作用!额娘是见得多了,所以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听额娘的话,你一定不能让那个宋格格把孩子生下来!”
晴鸢不禁有些愣怔。
其实又何止是现在?即使在郭佳玉那个时代。子嗣仍旧是富贵人家中的一道魔障,多少人倒在这魔障下,鲜血淋漓?!她知道,理智上明白母亲说得对,可感情上……
“额娘,孩子是无辜的,女儿不愿为了一己之利而去加害一个无辜的生命。”她缓慢但却坚定地说道。况且,她又不是真的很着紧什么嫡子正室,有固然好,没有也没什么大不了,何苦为此多造冤孽?
母亲愣愣地看着她,半晌,才叹息着露出一个笑容,轻轻抚弄着她的头发,哽咽着说道:“晴鸢,我的孩子……你总是那么心地善良,愿老天能保佑这样的你,让你少受些罪,快快乐乐地活着吧!”
晴鸢鼻头一酸,顿时觉得让母亲这么伤心的自己很不孝,不禁低叫了一声“额娘”,扑进了母亲的怀里。
“贝勒爷吉祥。”门外突然传来秋玲的声音。
母女俩同时一愣,晴鸢急忙坐起身来,看见胤禛有些尴尬地走进来,秋玲和小林子跟在身后。
晴鸢急忙站起身来,蹲身道:“贝勒爷吉祥。”
母亲也急忙下跪道:“参见四贝勒,贝勒爷万福金安。”
晴鸢见自己的母亲给胤禛下跪,不禁皱了皱眉头,心中一阵不愉。但却知道这是宫廷的规矩,并不是胤禛的错,也不是自己能够置啄的,只能独自闷在心里,不得纾解。
好在母亲并没有跪多久,胤禛随即便亲手将她扶了起来,说道:“夫人不必多礼。”声音虽不柔和,但比起平日那种冷冽,却也已经好得多了。
晴鸢这才觉得心里舒服了点儿。
“今儿个身子感觉如何?可好些了?”胤禛转而看着她,关切地问道。
他不问还好,一问便让她想起昨晚的事来,不禁顿时红了脸颊,声如蚊呐地说道:“好……”
看着她的娇态,昨晚的旖旎霎那间也回到了他的脑海,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