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鸢一惊,接过了宝哥儿,急忙诚惶诚恐地说道:“都是儿媳不好,没教养好孩子,还请额娘恕罪!”
德妃看着一到了母亲怀里就停止了挣扎,含着手指头安安静静的孩子,暗地里点头,笑着说道:“说什么呢!你把宝哥儿带得好,他才会黏着你。看到你们母子感情好,本宫也就放心了!”
晴鸢知道她这是想起了早些时候与胤禛之间的情形,便也不敢接话,只是低下头羞涩地说道:“额娘谬赞了。”
兆佳氏和完颜氏并不知道德妃母子间曾经的纠葛,只就着德妃字面上的意思,完颜氏诚心地赞道:“四嫂虽然年纪不大,带起孩子来却是如此周到,真是厉害!”
她的母亲去得早,家中有后娘,还有姨娘、兄弟姐妹一大堆,成天为了争宠斗来斗去,就连那几岁大的孝儿都成为各种工具,又何曾见过这样真挚的母子感情?
德妃显然对此话非常受用,看了晴鸢一眼,笑着说道:“你们这四嫂,年纪虽轻,做事却从来就周全细致、尽善尽美,好像这世上就没有能难倒她的事儿似的,又何止带孩子这一项厉害?若不是亲眼所见,本宫原也不相信竟然会有人这么年轻就这么聪明伶俐的,简直就像是生而知之,全天下也找不出几个了!”
晴鸢心中一跳,这德妃的赞誉也太过了啊!便急忙谦逊道:“额娘这是疼爱儿媳,所以才看着儿媳样样都好,其实儿媳又哪里有额娘说的那么神了?”
德妃却只是笑,
兆佳氏就掩着嘴笑道:“四嫂,照我看来,额娘的话却是说得再有道理不过了!如今朝廷上下,各位大人、宗亲家中,谁不知道四嫂的贤明,哪个不说四贝勒福晋最是贤惠能干的?便是我们。在出嫁前也被家中长辈们再三叮咛,嫁入皇家之后一定要向四嫂学习,好好儿做一个皇家媳妇,千万不可给皇家丢了脸!”
这番话,既顺了德妃的意,又奉承了自己,还不动声色表了一番态度,晴鸢不禁多看了兆佳氏一眼。
表面上看着她文文静静、柔柔弱弱的,却没想到原来也是这般的心思灵敏。以前倒是看走了眼了!
完颜氏却是要比兆佳氏差了一点,见她说了这番话,才急忙附和道:“正是,正是!我没出阁前。母亲也是这么嘱咐我的来着。”
德妃瞟了她们两个一眼,便又看着晴鸢笑道:“你看看,这可不是本宫一个人这么说啊!”
晴鸢哪里还能说得上什么?只得讪讪地迭声说道:“额娘谬赞了,两位弟妹谬赞了。”
“什么谬赞啊?”忽然一个声音从外面响起,几人吃了一惊,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就见一个明黄色的身影也走上了马车。
“皇上!”
“皇阿玛!”
德妃并几个儿媳们顿时大惊失色,急忙想要起身迎接。然而她们此刻身处马车之内,又哪里行得了那许多礼?不得已只能在原地拜见了。晴鸢等人急忙膝行退至门口,尴尬地候着,却是不得命令不敢擅自离去。
偏偏这一动弹惊醒了原本已经睡着的宝哥儿,“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晴鸢等人顿时僵在当场。
康熙猛地一蹙眉头,锐利的眼光“唰”的一声扫了过来。看得晴鸢顿时一个激灵,手脚都有些发颤。
“这是怎么回事?宝哥儿怎会在这里?!”康熙的声音不大,却隐隐含着怒气,问道。
晴鸢顿时浑身冷汗涔涔,难道胤禛叫她带着宝哥儿一起来。先没有禀告过康熙吗?
但此时容不得她细思,她急忙抱着孩子,深深地磕下头去。说道:“回皇阿玛的话,是贝勒爷让臣媳把孩子抱来的。”
“胡闹!”康熙终于发了怒,“这么小的孩子,怎么能经得住这种辛劳?他这做阿玛的不知道疼惜儿子,朕却还要疼限的孙子呢!快给送回去,你也一起,不必跟来了!”
晴鸢心中一震,暗叫不妙。
若是就这么被送了回去,他们一家子在皇室的地位会大大降低不说,在康熙的心目中也会失色不少。胤禛这么辛苦才在他面前争得了如今这份体面,如此一来,岂不是又要被打回原点了?!
德妃也是大吃一惊。
胤禛是她的儿子,更是她今后的依靠,说什么也不能让他在皇帝面前失了宠!于是张了张嘴正要说话,却被晴鸢抢先了一步。
“回皇阿玛的话,贝勒爷这么做,是有原因的。请容臣媳先禀明原委,皇阿玛若是再有旨意,臣媳和贝勒爷无不遵旨。”她深深吸了口气,镇定地说道。
康熙深邃地看了她一眼,见她如此镇定自若的样子,倒是有了三分好奇,便暂时压下了怒气,道:“说。”
晴鸢松了口气,只要他肯给辩驳的机会就好。
她急忙说道:“皇阿玛,自从宝哥儿降生以后,该如何培养孩子,让他能成为我大清的有用之人,贝勒爷和臣媳都伤透了脑筋。贝勒爷常跟臣媳说,男孩子不能娇养,须得经过风雨的洗礼才能成长为国之栋梁,就像那老鹰为了锻炼小鹰,而将它们从悬崖上扔出去一样,时常叮嘱臣媳不能只顾宠着宝哥儿。这次秋狝,乃是宝哥儿降生之后的第一次,贝勒爷就一直琢磨着是否要带他出来见见世面。臣媳也是反对过的,毕竟宝哥儿太小,又能懂得了什么?可贝勒爷却说,就算不懂事,让他感受一下气氛,知道自个儿的皇玛法是何等的威风,也好给孩子树立一个崇拜的对象、奋发的目标。臣媳虽然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