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折腾,迎春收好了东西,再躺回床上,已经毫无睡意了。翻来覆去了半天,迎春干脆起身点了灯,靠在床头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孙绍祖,他家里好像有几房姬妾吧。那个江氏自己见过,听说是从小服侍他的丫鬟。这样的情况也很常见,把从小服侍的丫鬟收房,就像是贾珠收了香雪一样。江氏看上去是个不错的人,听秦可卿说好像也确实是个既能干又安分的。还有一个是袁明丽。迎春无奈的扯了扯嘴角,曾经在一起玩耍的朋友,如今竟然要共侍一夫。也不知袁明丽如今在孙家是个什么状况,不过她如果还是以前的性格,只怕以后也少不了麻烦。
这两个人都没什么,迎春咬了咬手指,还有一个小妾是孙绍祖从西北带回来的歌姬。姓什么来着?迎春偏着头想了想,好像是姓布,听这个姓就像是外族人,而且好像生的也十分的妖娇。这个迎春倒是不怎么在意,世上的美人多了,防了一个防不了第二个。只是不知道那个布氏是个什么性情,天下的歌姬也都不一样,是安分守己还是挑拨是非只怕得见到面才知道。
时间过得飞快,没一会儿天色就渐渐发白了。外间传来紫陶起身的声音,迎春还在兀自的发呆。紫陶穿了衣裳进了内室,见迎春靠在床头发呆,忙走了进来问道:“姑娘这是做什么呢?怎么醒的这么早?可是哪里不舒服了。”
被紫陶一叫,迎春才返过神来,她细细瞧了下紫陶的脸色,并没有什么不妥,便笑问道:“昨晚睡得如何?”
“挺好的。”紫陶不明白迎春为什么问这样的问题,却还是笑着答了一句。
迎春点点头,看来不管孙绍祖对紫陶做了什么,都是不妨事的。这样她就放心了。
“我不过是醒的早了些,没事。”说着迎春就掀了被子起身,突然想起李琦的事,忙吩咐道:“别忘了派人去叫妈妈进来。”
紫陶一边答应着,一边开门叫了小丫头拿洗漱的东西过来服侍迎春起身。
待迎春收拾完毕,又去了梅院请安回来,钱妈妈早已到了。
“姑娘派人叫我进来可是有什么事?”钱妈妈见迎春回来便凑了过去,帮着迎春卸钗环。换衣裳。
迎春笑笑:“不是我的事,原是有这么个事想要妈妈帮忙。珠大嫂子的表妹李琦妈妈见过吧。”
“见过。”钱妈妈笑道:“是个不错的姑娘。姑娘怎么突然提起她来。”
迎春笑笑:“我昨日和她说话,提起她的婚事。突然想起那薛家少爷叫薛蝌的,他妹子宝琴模样长得那样好,想必兄长也差不了。而且家中财产丰厚,又是个读过书的,好歹和咱们家沾着亲,算是知根底。我却是不能提这个话的,便想着不如妈妈去和大嫂子提一提。若是行呢,就让她们去办这事,若是不行,也就罢了。”
钱妈妈听了连连点头:“这确实是一桩好婚事,姑娘也不便说,我去找大奶奶,就当是闲聊的时候略提一提。若她也觉得好,自会和李家母女说,若是她看不上,自然就罢了。”
说定了之后。钱妈妈转身便去了稻香阁找李纨聊天。迎春换了衣裳开始绣完成了一半的被面。
快到午饭的时候。探春来了。迎春忙笑着道:“妹妹来了,快坐。”
“我是来这儿吃饭的,琦妹妹和李太太去了大嫂子那里,我不愿意一个人吃饭,便到二姐姐这里来了。”探春的脸色不好,想来是没睡好觉。
“好啊,就留下和我一起吃。”迎春笑着道。看来李纨是对薛蝌这个人选很是赞成。这才把李太太和李琦叫过去了。看这会儿钱妈妈都还没回来,许是在聊这件事。迎春心里还想着楚夫人说的关于南安王府想要让探春代替颂亭和亲的事,正琢磨着什么时候找探春说说,既然她来了,不如就现在告诉她的好。
姐妹两个寒暄了一阵,不等迎春提起南安王府的事,探春先叹了口气道:“我这里有些心里话想和二姐姐说。”
迎春不妨探春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愣了一下才道:“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探春抬眼看了看迎春道:“我只说家中姐妹们都有了着落。就连最小的惜春都定了门好亲事,我却到这会儿还不知往后怎样。昨日夏珊那事儿。想必姐姐也知道了。我是个要强的,却单单我的丫头出了这样的事,丢尽脸面。虽说二嫂子不许知情人声张,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难免府中会有人议论。母亲今早找了我过去,劈头盖脸的训了我一顿,说我对自己的丫头都管教不好,别的还有什么能做好的?我实在是心中难受没地方说,这才过来找二姐姐的。”
迎春看着掉起眼泪的探春,实在不知说什么好,只好等她哭了一阵,情绪略微平稳了,这才开口劝道:“你想太多了,婶娘说你也是为你好,总不能出了事情还夸你。至于婚事,婶娘定会为你操持的。何况还有太夫人呢,怎么会不管你的婚事呢!”
探春哭了一场,到底心情舒畅了些,听了迎春的话也觉得有道理,便低了头不出声。
迎春见了,顿了顿道:“还有件事我得告诉你,这段日子我见你和南安王府的大姑娘颂亭走的很近。颂亭为人不错,倒也没什么。只是前儿母亲听了一个信儿,却是关于他们府上的。”
探春听了忙抬头看着迎春,露出好奇的神色。
“原来颂亭本来是要去和亲的,只是南安王妃舍不得,便和太后商量着打算找一个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