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师团27旅团板西联队第二步兵大队第三中队一小队,上等兵西条二目,这儿有一封来自水户茨城郡中大野村一个叫多美子的姑娘写给你的信:亲爱的西条君,自你参军去中国,一别已经有九个月了……”
“……浩二,我们的孩子已经出生了,他是个健康的小男孩,父亲和母亲都十分开心,我在家等着你凯旋归来,爱你的园子……”
“哥哥,我考上大学了,你还好吗,听说中国很大,有很多美丽的地方,我想去看看,等到了暑假,我就买一张船票去中国……”
“……爸爸,我和外婆还有妈妈都很想你……”
“……”
“我不想打仗了,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妈妈,儿子不孝,儿子不孝要。呜呜……”一名日军曹长,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面朝东,嚎啕大哭。
受了伤的日军士兵,本来以为他已经差不多快要死了,忽然听到有人叫着他的名字,居然奇迹的睁开可双眼。
一双眼睛炯炯有神,死死的盯着雾霾的天空,耳朵里听着那来自故乡的声音。
“我要回家,回家……”旁边的士兵听到他张着嘴,奋力的说着什么,凑过去听了一下,发现他嘴里念叨的是“回家”两个字。
回家!
这是一个多么沉重的词儿,对此刻被包围的日军来说,这几乎是不可能的,援兵没了,他们已经打了十天了,粮食越打越少,弹药也快见底了,要命的是,救命的药品也所剩无几了。
“花子,花子,我可爱的花子,是你吗,是你吗……”
“鸠山君疯了,鸠山君疯了……”
“哈哈哈……”
营地内一阵骚动,谁都没有想到,仅仅是用日语按照日本人的语气,捏造了几封所谓的亲人的信件,就引起日军巨大的心灵动荡,甚至有些人一下子情绪就崩溃了。
这这种情绪的崩溃仿佛瘟疫似得,一下子传染开来,阵地上,营房内,野战医院,指挥部……
“这是什么声音?”
土肥原贤二正在召集将领在自己的指挥部谋划防御战术,突然听到外面传来的广播声,还有似有似无的哭泣声,抬起头来朝门外喝问一声。
“将军,是跟我们对阵的中国·军队,他们在阵地上架起来高音喇叭,用日语播送我们的士兵的家属来信!”
“八嘎,中国人手里怎么会有我们士兵的家属信件?”一名日军大佐愤怒之质问一声。
“哈伊!”
“走,都出去听一听!”土肥原贤二脸色微微一变,招手屋子里的将佐都走出了出去。
“下面播报一则来信,是从日本冈山县寄过来的,寄信的主人叫香代子,这名字一听就是一名女士,这封信是寄给她在日军第14师团中服役的丈夫的,他在信中称呼她的丈夫为贤郎……”
噗!
土肥原贤二一口老血吐了出来。
这分明是一封写给“他”信,可恶,中国人怎么知道自己妻子的名字,还知道他们夫妻之间这么亲昵的称呼?
还有这封所谓的来信,根本就是伪造的,他的妻子根本不可能给他写来这样一封哀怨痴爱的信件。
一众将佐都愕然的看着土肥原贤二,该不会是中国人从什么地方劫持了给14师团送信的邮差了吧?
这不是没有可能,要知道第14师团原来驻扎新乡,新乡现在被中国人给收复了,若是寄到新乡的信件,被中国人截获了,这也是有可能的。
而现在,中国人拿着这些信件,声情并茂的用高音喇叭对准日军阵地宣读,这分明就是打击和摧毁日军的士气和斗志!
“炮兵,炮兵,命令炮兵给我开炮,决不能让中国人继续念下去!”土肥原贤二愤怒的咆哮道。
“哈伊!”
“贤郎,我和孩子日日夜夜在家里思念你,盼望你早点儿回家……”
“快跑,小鬼子开炮了!”
“别啊,等一下,我把这一句念完再说……”
咣当,轰……
国·军阵地上一连串的爆炸声,火光四溅,刚才还风.骚播报的大喇叭一下子没了声音。
“该死的中国人,他们想干什么!”第14师团的日军军官们一个个红着眼,部队士气低落,人心浮动,就刚才那一通广播,整个日军阵地人心散了一般,哭泣声,打骂声,一种诡异的气氛似乎在酝酿着。
再回到屋内,土肥原贤二那还有开会的心思,他万万没想到,中国人会在这个时候出这样的损招儿,这招儿简直损到没边儿了。
这绝不是那位薛伯陵的干出来的,他对薛伯陵有过研究,薛伯陵是个正统的军人,虽然也会用计,指挥能力极强,打仗更是不含糊,但是这种阴损的招数,绝对不是他能够想的出来的,甚至国md中,也没有几个将领能想出这样的招数来。
冷锋,一定是他,一定是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他根本就是一个无法揣度的怪胎。
不只是土肥原师团这边,牛岛满负责的东边的防区,也遭遇到了,如此诡异的招数,简直令牛岛满郁闷的吐血。
在“大喇叭”的感召之下,他的部下直接有人就疯掉了,差一点儿引起兵变。
“今天晚上就这样,明天继续,再有那么两三天,估计小鬼子自己就崩溃了!”姚黑子没心没肺的笑着。
“今晚不广播了?”吴锡祺能感觉到日军的愤怒,不然他们绝不会浪费宝贵的炮弹回击的,这一回怕是戳到鬼子的肺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