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大剧院后台,参加完演出的乐队和工作人员都来祝贺童牧首次演唱会大获成功,童牧满心感激,和大家一一握手合影留念。
为了酬谢乐队和各路工作人员,白萍请大家赶紧去吃庆功宴,席面是早已经定好了的,就在大剧院不远处的雅宾饭店。
时间比较晚了,大家忙活了一天都感觉饿,于是纷纷前往。
白萍虽然累了一个礼拜,但终于完成了一件大事,颇有满足感。
“我说,咱们给你爸打个电话,让他也高兴高兴。”
童牧笑着拍手:“现在才九点多,爸肯定没睡呢。”
白萍拿着手机,意气风发道:“睡了也没关系,这么高兴的事,得把他叫起来。前天我给他打电话,他还一个劲地问我票有没有全部卖光,还嘱咐童牧你排练不要太累了,可上心呢。”
童牧闻言幸福地笑着。
电话拨通,那头的胡延安果然还没睡:“我就知道你要往家打电话,我怎么敢睡,演唱会结束了吧?”
“圆满完成!胡延安,你闺女这次可露脸了,大获成功!记者都来了十七八位呢!”
“哈哈哈哈,好!好!好!童牧在吗,我跟她说两句。”
白萍喜滋滋地递过电话:“童牧,你爸要和你说两句。”
童牧接过手机:“爸。”
“哎!童牧啊!干爸要祝贺你啊,取得了巨大的成功!这非常了不起!你要继续努力,戒骄戒躁,认真扎实地打好基础。要知道文艺是为广大人民群众服务的,人民群众众口难调,所以文艺工作者只有不断提高自身的修养和艺术标准,才能……”
胡一亭脑袋凑在童牧耳旁,一听胡延安长篇大论,立刻对着话筒高喊:“您老人家赶紧打住,再往下说。毛主席语录就出来了!”
童牧狠狠瞪了胡一亭一眼:“爸,我记住了,我一定好好学习,不辜负您的期望。等我回来,陪您看这次演出的录像带。”
胡延安在电话那头满意地道:“好!好!好!我等你回来。嗯,你叫胡一亭那臭小子接电话。”
胡一亭接过电话,就听胡延安训斥道:“你个臭小子,你什么时候解开了庞加莱猜想?怎么都不跟我打个招呼!”
胡一亭含糊道:“啊。那是我在北都一时冲动,谁知还就真把它给证明出来了,运气,运气。”
胡延安道:“那你运气也太好了点……我记得你以前数学很一般嘛,你可千万不能骄傲,运气这东西,很快就会过去,人不能依靠运气过一辈子……”
“得,得,得。这个道理我懂,您就别给我上课了。”
胡延安又道:“你小子,就是没个正经,这么大的事,你也不说一声,害得我还是从彭书记那里知道的。”
“哪个彭书记?不会是市委……”
“嗯,就是市委的彭书记!”胡延安语气有些激动:“听说你解开了庞加莱猜想,整个湖山市委都震动了!这不,人民日报又登了你和总理的合影,连新闻联播都提到你名字了。”
胡一亭笑道:“我在北都哪有时间看电视。报纸也没工夫翻。”
胡延安抑制不住语气中的兴奋:“今早上彭书记和市委王秘书两人来我们家慰问,虽然没见到你,但却问我有没有去市委宣传部外宣办工作的意愿,我也正在考虑这事。胡一亭你说。爸爸应不应该答应啊?”
胡一亭闻言吃了一惊,他知道父亲上辈子卡在文字编辑的位置上不去,可即便是上去了,那也是副主编、主编、副社长,社长,万万没想到会一步直接进入市委宣传部。
胡一亭迅速考虑了一下。回道:“爸,您觉得他们是看重您的工作能力吗?”
胡延安沉默了一下:“我也觉得不大合适,毕竟我对市委宣传部的工作没什么经验,虽然那是我们报社的上级单位,我人头还算熟悉,可这有什么用啊,对工作又没什么帮助。”
胡一亭深知父亲属于踏实苦干的类型,如果进了政府机关,那无非就是换个地方养老退休,面子上好看罢了,其实对他个人的发展并没什么太大的助益。
“爸,我说句不中听的话,你这是父凭子贵,去了以后也许要被人非议。”
胡延安道:“我也知道这个道理,但听彭书记说,外宣办主要是负责市政府对外新闻宣传工作,去了就是副处级待遇,虽然行政级别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正式提上去,但我想问题不大,一年一级,熬几年资历也很快的。”
胡一亭知道胡延安舍不得这个机会。
从一介小小科员文字编辑,一跃龙门而过成为副处级干部,这样的机会说出去,不知道会有多少人眼红。换了旁人,一定想也不想就答应了,可父亲这个老实人却犹豫着,还和自己商量,他这样的性格最适合干项目,不适合官场那种人精扎堆的地方。
“爸,我现在公司里缺人,您要是主动内退,过来立刻就是当仁不让的董事长。但我尊重您的选择,您要是执着于那顶乌纱帽,儿子也照样支持您,毕竟那是您曾经的梦想。外宣办主管市政府对外新闻工作,哪怕不是一把手,也的确是无数人梦想的岗位。
总之还是您自己选择吧,这件事情上,我们家任何人都没有发言权,因为这是您自己的人生啊。不管您做出什么选择,我们都会全力支持。”
胡延安的声音有些哽咽:“不说了,我再考虑考虑。
你们用手机打的吧?电话费很贵,我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