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离开,遇见九月,计算所院里的桂花树刚飘香没多久,北都就下了一场雷暴雨,在寒流未至之时,气温便已骤降五度。
凉快总比热的冒汗要强,江运顺这天也不知哪根神经不好使,在所门口跟一个瓜贩子聊得火热,最后买了整整四大蛇皮袋的西瓜,在大伙的努力搬运下,全都堆进了实验室。
“这不九月了吗,西瓜离下市不远了,再说他这瓜是雨前摘得,甜得很。”江运顺解释。
彭彬眼一翻:“你还不是听那瓜贩子说他家里有弟弟妹妹好几口子,所以不落忍了吧。”
江运顺笑了笑:“大概有吧,我也不知道。”
曹玉暖从对面卫生间洗了个瓜回来,切开就自顾自的吃了起来。黄海石拿了一片啃着:“这么多西瓜要吃到什么时候?江老大你疯了吧?我看要不咱们给夏老送一袋去?”
李秀明道:“我看行。”
胡一亭也上来吃西瓜:“嗯,那就这么定了回头老江你和秀明一起,搬一袋下楼,塞夏老的车里,别忘了给司机和屠秘留两个。
大伙都点头称是。现如今即便是生活中的小事,胡一亭只要开口吩咐,大火已经习惯了点头照办,这种习惯的养成,是胡一亭用实力博得的信任。
靠着王丽丽、马华腾、伍恒远等一批管理人才的努力保驾,重光公司的业务正以极快的速度野蛮生长。
英特尔方面传来消息,英特尔中国部经理吴桐通过电话向王丽丽转达了他们的回答,果然不出胡一亭意料,安迪格鲁夫悍然拒绝了重光公司提出的架构授权的要求,并把对重光公司的收购报价提高到了一亿五千万美元。
胡一亭不为所动,整天安心地待在计算所,全心全意地研究自己的光驱控制芯片,这块芯片承载着他很多心血。
原因很简单,胡一亭虽然抄片抄的很爽,但工控这一块一直是他的知识薄弱点。
借着开发出这块芯片的机会。胡一亭以计算所、微电子所、重光公司三者联合的名义,在计算所连续开了几次技术交流会,借此机会也帮助自己了解一些工控芯片方面鲜为人知的门道。
夏老对胡一亭爱护有加,此时的胡一亭在夏老眼中就像是一颗她亲手挖掘出的明珠。生怕他一不小心蒙尘含诟,于是牵头请来多位国内计算机工控领域的权威专家与会。
各路专家大牛来之前听说重光公司开发出了光驱控制芯片,一开始都有些不敢相信,觉得这玩意是机械、电机、光学、微电子的总成科技产品,是国际上最先进的东西。眼下国内连录像机这种东西都才刚刚玩转,怎么可能这么快攻克了光驱控制芯片这种核心科技。
可大伙却不知道这是威盛2002年也就是七年后才出品的vt7160芯片,七年的科技发展,足以把过去的羊尾巴尖肉变成今日的大白菜。
好在这款芯片已经在中科院微电子所上个月刚调试完成的一条崭新的0.8到1.2微米制程实验线路上不计代价的流片成功,简单地说,出了样片了。
为了尽快拿出样片,重光公司付出了110多万人民币的流片费,胡一亭毫不犹豫的掏了钱。
110万在95年已经足够普通人开公司做生意了,可在芯片制造领域,这钱扔下去可能连一朵水花都砸不出来。
胡一亭原本也可以选择去台联电流片。尽管香港飞龙公司作为中介,但毕竟双方已经打过多次交道,彼此已经熟悉,价格上按照台联电的标准,0.8微米这样的成熟工艺,流片成本一般在2万到5万美元。
但胡一亭还是选择了中科院微电子所,只想为中国的技术进步尽一点微不足道的绵薄之力。
这年头的微电子所也是穷鬼,为了908工程的科研攻关任务,在经费上已经出现了很大的窟窿,甚至拿运营经费贴进科研经费以确保项目完成。
因此面对重光公司的流片请求。微电子所一口开出了100万人民币外加一些服务费的价格,希望能赚些钱补贴所里。在微电子所看来,手握游影霸王协处理器专利的重光公司绝对是超级大款,绿油油的美钞不知道赚了多少!因此这一刀是无论如何要宰的。
看到微电子所对市场行情这样无知。胡一亭只是笑了笑,也不还价,干脆地答应了下来,但是却提了个要求,七天内必须要完成流片,否则拖一天扣十万。拖十天100万全扣光。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微电子所为了这单生意,上下所有研究员都被动员了起来,24小时调试试验线路,苦干五天就完成了流片,问题是后期检验合格率只有3,也就是说一张6英寸硅片上大概只有一到两片是合格品。
后来微电子所吴登超所长咬着牙道:“一张硅片成本不就几千块钱吗!重光流片合同上要我们提供30个芯片,我们哪怕一张片子上只有一个好的,30张硅片也不超过十万块钱!同志们!剩下的可全是所里的年终奖!”
一听这话,微电子所的人立马被刺激的不行,加班加点拿出了重光公司要的30个芯片。而经过几次工艺调整后,流片合格率也从3上升到9。
经过简易封装,微电子所向重光公司交付了芯片,当时在微电子所的会议室里,虽然没有红旗招展锣鼓喧天的庆祝场面,但微电子所上下各个全都面带喜色,重光公司的这份流片订单,让全所上下发出了今年最高的一次奖金,还把前半年拖欠的奖金全补上了。
所长吴登超握着胡一亭的手,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