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一亭下车,从后排拎出礼品:“您不会是已经刮过了吧?”
白萍脸上一红:“有天倒车的时候,车屁股在墙上刮了一下。”
胡一亭苦笑道:“您悠着点,车坏了没关系,别伤着自个。”
“行了行了,别学的跟你爸似的,罗里吧嗦。”提起糗事,白萍忍不住恼火道。
胡一亭无奈,只得闭嘴,走到传达室门口,敲了敲窗玻璃。
跟五中传达室的大爷说明来意后,母子二人进了学校,胡一亭认得徐克俭家在学校西边的一排平房里,二人径直走进那四排长长的平房区里的一条窄巷,胡一亭找到徐家,敲了敲门。
白萍小声道:“忘了买烟了,你看我这记性。”
“没事,老徐烟瘾不大。”
“没规矩,进去可不能这么叫啊!”
“嗯。”
“谁啊?”里面听见敲门,应了一声后便很快开了门。
开门的是徐克俭他老婆,胡一亭见她穿着整齐,屋里又传出电视的声音,显然还没休息。
“师母你好,我是胡一亭,我来看望徐老师。”
女人闻言,表情从诧异变成了惊喜:“啊!你好!你好!快请进!快请进!来!来!来!屋里坐!屋里坐!老徐啊!你学生来看你了!是胡一亭!你成天念叨的得意门生!”
女主人忙不迭地请二人进屋坐在沙发上,又打算给二人沏茶,胡一亭见老徐家很小,客厅沙发和餐桌紧挨着,格局和自家以前住的日报社宿舍差不多大,只是天花板很高,粗大的圆木房梁高高的横贯房间,是砖木混合结构的中式传统老平房。
他把手里的火腿和礼品袋放在茶几上,笑道:“这是我给徐老师买的一点补品,东西不多,表表我的心意,师母您收下吧。”
师母笑的合不拢嘴:“那怎么好意思呢!你能来看徐老师就很好了,还送什么东西呢!怪破费的呢!呵呵呵呵呵!”
白萍也笑道:“应该的,应该的,要不是徐老师栽培有方,我家胡一亭哪有今天啊!”
师母笑的愈发开心了,兴奋地道:“你们坐着!我给你们泡茶!我这有人家送的龙井,老徐一直都不舍得喝呢!呵呵呵!”
胡一亭来之前,徐克俭正在辅导儿子功课,闻声从儿子房间走出来,见到胡一亭后极为惊喜,完全没有了以往读书时摆出的威严架子,欣喜地双手握着胡一亭道:“是胡一亭啊!哎呀!老师真没想到你能来看我!真好!真好!这才一年没见,你都长成大小伙子了!老师真是太高兴了!”
胡一亭笑道:“您还是老样子啊,一点没变。”
徐克俭大笑道:“这才一年不到,我就觉得自己老多喽!你们这一届是我最得意的,尤其是你胡一亭!是我这辈子培养出最好的天才学生!送走你们之后,我想着自己今后恐怕是再也培养不出你这样的天才了,还真是有点失落呢!哈哈哈!”
胡一亭又给徐克俭介绍了白萍:“这是我妈。”
白萍笑道:“我是白萍,徐老师你好。”
徐克俭赶紧和白萍握手,连声夸奖胡一亭是个好学生,是国家的栋梁之才。
老徐搬了把餐椅在茶几旁坐下,看到茶几上的礼品,欣慰地笑道:“你看你们还送什么礼啊,这也太破费了!我培养胡一亭可不是为了钱!他这样正派又聪明的好苗子,只要是个老师都喜欢!我最近常跟我儿子讲,别的什么人都不用学,就跟我这个学生胡一亭学学就够了!”
说着老徐又招呼他儿子出来和二人认识,介绍说他儿子叫徐绍华,按照徐家“克绍其裘”的族谱名序,是绍字辈的,如今在读小学六年级,马上就要面临小升初的考试了,老徐当然希望他能考进附中,但即使不中,想必作为家属子弟也能就读五中。
徐绍华显然经常听老徐说起胡一亭的“光荣事迹”,对胡一亭很是崇拜,问候之后便站在自己房间门口听他们说话。
胡一亭把礼物从礼品袋里一一取出,介绍后放在茶几上。
“徐老师您辛苦了,多补补。”
徐克俭以前从没收过名贵的补品,顶多有学生家长送他些烟酒,但也都不会是最顶级的货色,如今见了这么些个西洋参、阿胶、鹿茸、海参、老山参、火腿和茅台之后,有些受宠若惊地道:“胡一亭你也太破费了,胡一亭妈妈,你们这礼送的也太多了啊!”
白萍笑道:“实话不瞒您,咱家如今也算条件不错了,有条件就多表示表示,徐老师对我家胡一亭有栽培之恩,这也是应该的。”
徐克俭老婆端上茶后便站在旁边笑看三人聊天,闻言便道:“你们家真是知书达理的好人家,按说这些年老徐培养出不少学生,考上北大清华那些名校的都有许多,可有几个人还能念着初中的班主任啊!这年头像你们家这样有教养的上等人家真是不多了!胡一亭啊!你徐老师真是没白培养你!照我说,当初就应该提拔你当班长才对!那时候也没帮你评上个三好学生什么的,如今想想也真不好意思!你徐老师这个人就是死板,不见着真章儿不知道谁是真心念他的好!”
老徐听她说的不堪,赶紧拦住话头:“你再烧些水,给客人添些热的。”
“添什么嘛,喝完我给你们换新的,这茶要头泡才有味。”
胡一亭笑道:“不忙,不忙,徐老师,待会我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