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行到家,胡一亭下车就对窦士诚招手。窦士诚不知胡一亭叫自己有什么事,但还是赶紧走过来。 胡一亭把刚才吴局的处理意见说给他听,“窦大哥,我连累了你,很过意不去,你一直尽心尽力默默保护我,我很敬重你,所以我想这样,你干脆辞职吧,给我当专职保镖。” 窦士诚闻言心情复杂,作为一名安全秘书,胡一亭不是他第一个保卫对象,以前他先后负责过徽省两位国家机密人员的人身安全,但比之前两个保卫对象,胡一亭显得更有人情味儿,和自己关系也更融洽,而且更重要的是,跟着胡一亭令他觉得工作很轻松,生活也变得多姿多彩起来。 更不必说的是,这段时间里他跟着胡一亭到处跑,如旅游一般快活,见过的名人也有一大把,还去过演唱会的后台,清楚知道胡一亭这位炙手可热科学新星几乎所有隐私。这些都让他觉得有趣而新鲜。 窦士诚怔怔地想,这次一旦被处分,自己是不是会被调走呢?即便不被调走,自己一直以来仕途也没什么亮点吧?这次蒙了尘,愈发不敢想象今后局里还有什么上进的机会能留给自己。 作为一名普通侦察兵退伍进入警校培训出来的公安人员,窦士诚知道自己学历不高,也没有特殊的人际关系,要说有什么特长,那就是身手敏捷警惕性强外加头脑比较灵活,自己一路走到今天,靠的是勤勉再勤勉,虽然也想过依靠资历和奉献慢慢上升,但眼前这个处分……无妄之灾啊!如果真是这样,自己的人事记录上可就有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污点了。 胡一亭见窦士诚发呆,以为他不舍得放弃这身制服,亦或是被打击的心情沮丧了,于是心里愈发觉得过意不去,劝道:“当然,你要是不舍得编制,那就继续干下去,但只要你作我的安全秘书一天,我就另外给你发一天的工资,这钱你不要跟公家说,每个月一万块,窦大哥你看怎么样?” 窦士诚被胡一亭的话说醒,大脑反应过来后立刻吓了一跳,几乎激动地要流泪:“一个月一万?天!我现在一个月工资奖金津贴加一块儿才400出头,这还是年初刚调整的……” 窦士诚当然再激动也不会把这话说出来,小人才言利嘛……当然眼前这份利实在有点太大了…… 于是窦士诚只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他从来都很尊敬胡一亭,从没有因为他的年龄而且小看他,他觉得胡一亭是真正的天才知识分子,天才科学家,天才企业家,是自己这辈子遇到过的唯一一个书本上说的那种“天才”,而不是如今到处都是的那种自诩为知识分子的小人物。既然他这么器重自己,那自己又何必死抱着铁饭碗不放呢?一年12万,哪怕只干一年,都能凑够本钱在省城开个颇具规模的饭店了,自己当年在部队时不还常常憧憬,想着退伍后开个饭店的吗? 胡一亭见他点头,于是心下稍安,“那就这样说定了,回头要是局里调你走,你就辞职跟着我干,如今世道有些乱,有你窦大哥在,我心里才踏实。。” 窦士诚连忙再次点头:“好!好!好!” 胡一亭见状笑了笑,转身跟着童牧向公寓电梯走去。 “你刚才跟窦大哥说什么呢?一个月一万的。”童牧按下电梯楼层。 “你耳朵还挺尖。” “是不是你觉得他受了处分,所以要补偿他?” 胡一亭看着童牧微微一笑,“钱不是万能的,但至少能让我觉得心安理得。” “窦大哥答应了?” “嗯,他点头了。我想着,等窦大哥领了我的工资,以后就让他带些手下,负责管理我们家的安保工作,比如你,还有爸妈,我听说现在绑架案特别多,尤其南方,好像很乱,还有你,以后去外地,必须有专人跟着。” “是吗。”童牧懵懵懂懂地点了下头,“挺好,我觉得窦大哥人很忠厚。” “对吧。“胡一亭见童牧赞成自己,于是心情更加好了。 乘电梯到了家门口,胡一亭忙着掏出钥匙开门:“赶紧的,我洗个澡就去机场,你帮我把行李收拾一下。” “下午就整理好了。” 胡一亭冲进卫生间飞快冲了个淋浴,出来换上衣服后看表,见时间已快十点,连忙给姬盈盈打了个电话,得知她已经快到自家楼下,便在童牧陪同下,拎着行李出了门。 “一路顺风。”童牧穿着睡衣裹着棉袄站在小区门口,迎着北风缩着脖子向启动的出租车挥手,胡一亭也依依不舍地探头出窗外望着自己未婚妻,直到视线模糊。 三个小时后红眼航班抵达杭州,胡一亭和姬盈盈刚出笕桥机场,就见一个精神矍铄相貌清奇的年轻人走上来:“你是胡一亭吧?胡总?” 胡一亭对眼前来人当然不陌生,那可是后世常年占据新闻版面的风云人物啊。 “你是马匀!很高兴见到你。”胡一亭的语气很确定。 马匀大喜,他没想到胡一亭居然一眼就能认出自己来,赶紧上前一步与他热情握手 他来候机之前特地去杭州图书馆找了份旧报纸,对着人民日报上模糊的黑白照片强记了很久,才总算觉得记住了胡一亭长相特征。幸亏今晚航班很少,且在这个时候出来的必然是北都飞杭州的这班飞机,稀稀拉拉只有二十多个旅客,人群中胡一亭的年纪和外貌让马匀得以一眼就将其分辨出来。 “胡总你怎么确定我就是马匀的?” “你不是吗?” “我是,当然是啊,但你以前没见过我啊?” “你既然一眼就能认出我来,当然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