硕岱站在荆州城头,忧心忡忡的看着越来越多的明军登上了江堤。
“主子,南蛮子那么多人上了江堤,该不会挖开江堤吧?”一名戈什哈担心的问道。
硕岱脸色凝重:“老夫就是怕他们挖开江堤!一旦那蛮子挖开江堤,他们的大型战舰就能直接冲到长湖了!你看他们的战舰,简直比山还大啊!那明显是泰西人的巨舰,再多的小船都难以靠近!一旦他们挖开江堤,我军虽有城墙抵挡洪水,可是贼人巨舰可以直接靠近城墙炮轰城头!”
“大人!快看!好多明狗带着工具上江堤了!他们好像要挖堤!”一名清军把总指着江堤方向惊叫起来。
硕岱异常震惊:“南蛮子难道就不顾他们的百姓了?”
清军千总道:“那王羽狗贼,听说在宁波,在新会的时候,就从来不顾百姓死活。我军让百姓在城头协助守城,此狗贼竟然不顾百姓,悍然下令炮轰城头!此贼心狠手辣啊!若是此贼挖开江堤,恐怕我们都难以活命。”
硕岱哀叹一声:“我军只能立即弃城,前往安陆!”
达哈布连忙劝阻道:“大人,万万不可弃城!倘若我军弃城逃往安陆,贼人将会出动骑兵追赶!而我军多半是新兵,一旦离开城墙,根本就走不掉啊!还不如就在城内等待!即便是贼人挖开大堤,我军也能坚持一段时日,等到天黑,再乘坐木筏竹排离开!”
“好吧,也只能如此了!”硕岱无奈道。
六月份的长江中下游平原地区,天气变化无常,刚刚还是晴空万里,突然天色阴暗下来,空中雷电交加,天空就像是被捅破了一个窟窿一样,倾盆大雨从空中倒了下来,整个荆州附近都笼罩在大雨之中。
已经登上大堤的明军退回到停在江面的船上,风雨交加,为了保险起见,明军舰队暂时退到长江南岸,船只都停靠在岸边躲避风雨。毕竟大自然的力量,可不是人类能够抗衡的,一旦满载着官兵的船沉了或者翻了,将会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再说胡德帝那边,暴雨降临,河水的水位暴涨,这对于他的小船队来讲反而是好事。小河道中的狼不大,尽管河水暴涨,还是翻不起大浪,只是水流比较急了些而已。
一艘艘小船放下了锚链,暂时停止了行驶,船上拉起了帆布顶棚,给船上的士卒们遮风挡雨。尽管船上拉起帆布顶棚,可是暴雨实在太大了,雨水不断的渗入船舱,舱内地板上湿漉漉的一片,顶棚上还在不断渗水。
“那么大的雨,小船上的火药恐怕要被打湿了不少!”胡德帝担心的说道。
胡德帝他自己的火轮船上一点问题都没有,外面覆盖着铁板的火轮船防水性能相当好,不容易渗水进入,放在舱内的火药根本就没问题。可是他担心的是那些小船,那么大的雨,小船拉起帆布棚也挡不住雨水啊!火药要是被打湿了,没有几天时间根本就无法晒干。若是失去火器的威力,要对付长湖的清军水师还真的不容易。
不过胡德帝很快就得知了,他的担心是多余的,小船上每一名士卒都对火药进行了最妥善的保护,火枪手把装有定装子弹的子弹袋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再放入瓦罐内,外面用软木塞封死,可以避免火药受潮。而炮手们,把子铳用油布包得严严实实的,放在打空的火药桶内。装满火药的火药桶,也被炮手们用油布包裹好,避免漏水进去。
暴雨下了整整两天时间,荆州周围的河流湖泊水位上涨了二到三尺,就连长江的水位也暴涨了三尺多,泛黄的江水从上游咆哮而下,江面上形成了一个个旋涡,汹涌的江水翻着泡沫直向东面流去。
暂时退往南岸的明军再次渡江,对于拥有庞大舰队的明军来讲,过长江简直就像是吃饭喝水一般简单。
上涨的水位,也给准备攻击长湖的明军杆雷艇营和海军陆战队提供了方便,使得他们可以较为顺利的通过原本狭窄,水浅的航道,抵近长湖。明军的杆雷艇,海军陆战队小艇和火轮船航行了一天时间,终于抵近长湖。
“明狗!明狗逆流而上了!”看到湖口处下游河道中出现的明军船队,负责值守站岗的清兵立即返回中军大营,向林兴珠他们禀报。
“林将军,明狗的船队已经上来了,该如何应战?”讷苏肯问道。
林兴珠拱手回道:“大人,卑职已经准备好了,这几日即便是天降暴雨,卑职也没有闲着,我军水师已经准备好了大量白布,上面沾满了经血。卑职还收集了一些女人的肚兜之类的,也可破贼人火龙!更何况,这两人刚刚天降暴雨,火龙法力势必受损,再加上我军准备好的极阴之物,必能破贼!”
“好!太好了!立即让我军出击,一定要灭了贼人水师!保证长湖大堤安全!”讷苏肯仰起头来哈哈大笑。
“传我令下,水师拔锚启航!迎击明狗!”林兴珠让人传令下去。
“哈哈哈!某也去会会贼人水师!”讷苏肯带着几名戈什哈走出了中军大营。
讷苏肯的武功很高,他自以为乘坐一艘大船,必然能撞翻多艘明军小船。即便是没有撞上去,而是被明军贴近上来,凭借他的武功,接舷战肯定不会吃亏。
看到中军大营内的旗人都出去了,何应元疑惑的问道:“将军,难道我们真的给满清朝廷卖命,拦住明军?”
“一群乌合之众罢了,他们打不赢的!但愿明军能把水师中的旗人屠尽了吧,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