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同门之谊,岸边魔才没被关在镇兽山,而是在小苦海。也是那时起,无边佛就守在了海边,苦劝师兄回头,再入释门。可岸边魔在绝大多数时,神志不清。可是只要有人靠近金色的壁障,他就会狂。
“师兄,你为何想不起寂灭师兄了。”无边佛又问,“不该这样的,若无住持师兄,你的命早已结束了。几位师兄弟之中,就数你和寂灭、问罪师兄最为惊艳,可到头来,大师兄与二师兄相见不如不见,而你又成了魔,被关在小苦海。孽啊。”无边佛长叹一声,他面有慈悲之气,盖过佛气。
无边佛是几位师兄弟之中,最没志向的,能否成佛,也非他本意。而且他这个佛除了枯坐小苦海,还能做什么。
蓦地,几道僧影降下,跪在无边佛的脚下,他们都是他的弟子,“三师祖,大师祖与二师祖都去镇兽山了,而且痴喜僧也疯了,从千佛山逃走了,善恶堂已经派人前去清理叛出山门的痴喜僧。”
“应该不会杀掉他的。因为痴喜是大师祖身前的僧兵,对他忠心耿耿,就算善恶堂的人再怎么张狂,也不敢直接杀掉痴喜僧,只会将他带回来,听候几位师祖的落。”
“两位师兄,你们忘了金蚕子吗!”第三位僧人忽道。
金蚕子!
又是金蚕子。
那三个不能提及的字,甫一被讲出来,就是无边佛也怔住了。他久未离开小苦海,千佛山与镇兽山生了什么,无从得知,若不是他的弟子在固定的时间来拜访他,无边佛已经与世隔绝。
“孽啊,还是孽。”无边佛道,“痴喜怎会背叛住持师兄,徒儿,你们可否听错了。还有,休要在忘我佛之前提起金蚕子这个名字。”
“是!”
“谨遵三师祖教诲。”
“三师祖,我们错了。”
几位僧人面有惭色,不敢再看无边佛,他们心里虽然瞧不起这个三师祖,可还是很怕他的,因为他太迂腐了,而且有些蠢。千佛山,有那么多洞天福地,可他偏偏选择了环境恶劣的小苦海,连带着他的弟子们也跟着吃苦。
“金蚕子!金蚕子!”
倏尔,小苦海海底的岸边魔狂道,他长身而起,钉在他身上的降魔之锥,崩!崩!崩!一个接一个地炸开,化为金属碎屑,迸洒而去。而五面金色的壁障也开始幌动,轰隆隆,似乎难以承受里面被困的大魔头。
“啊!”岸边魔大叫一声,他裂开的额骨之中冲出一座黑色的莲台,那是千佛山的上任主持赐下来的释门至宝,可是如今灵气全无,莲台已被魔气占据了。
“斩怨莲台。”无边佛惊骇道。“师兄,师尊赐予你的莲台怎会变成这样了?你能让那点佛心还残存着,皆因斩怨莲台还在。”
“啰嗦什么。”岸边魔怒道,“斩怨,斩怨,斩什么劳什子的怨。我已是魔,哪来的什么怨气。斩魔才是!”之只见他右臂挥出,五指戟张,抓来斩怨莲台,嗤嗤嗤,嗤嗤嗤!魔气迸滚,自岸边魔的掌心没入黑色的莲台之中。
“不好,那魔头要冲出来了!”
“可恶,大师祖当年就不该留下他的。”
“岸边魔,你这罪该万死的魔头,还不放开斩怨莲台,将他交给三师祖以佛气净化之。”
无边佛的弟子们纷纷叱喝道,他们因为站在千佛山三师祖的身后,所以有恃无恐,放在平常,给他们再多的胆子,也不敢直斥小苦海关着的大魔头。
“一群狗,叫唤什么。”蓦地,海底的岸边魔讥笑道,“无边师弟,你现在是千佛山的三师祖了。”
“你这不是废话吗,三师祖修为之高,只在大师祖与二师祖之下,他不担任三师祖,还有谁能替代他,难道是你,魔头。”
“哦,我们都忘了,你原本也是佛,还是杀了佛的佛。”
“所以你是魔,永远做不回佛了。”
无边佛的弟子们还在那边说个不停,他们丝毫不懂三师祖的心意。无边佛也不知在想什么,并未制止他的弟子,任他们数落岸边魔。
“无边师弟,我就知道你教不出来什么好徒弟,看看这些垃圾,空有一副僧人之皮,和市井无赖有什么区别。哈哈哈。”岸边魔大笑,陡然间,他的右臂再次挥动,并将手里抓着的斩怨莲台砸向前方。
当的一声巨响,金色的壁障遽然裂开,炸为数万碎块。嗡!嗡!降魔禅音再次降下,如同钱塘之潮,扫向被困小苦海的魔头,似要抹去他的一切,包括生命。
哗啦啦!哗啦啦!
岸边魔的肩头一幌,抖去锁住他的神铁之链,锁链像是枯草,一段段迸碎,俱成飞灰。
“想起来了,我什么都想起来了,包括寂灭如来也问罪长老对我做的事,哈哈哈,无边师弟,你不会想知道的。因为看清他们的真面目之后,你会疯掉的,不,你也会如我这般,斩去佛心,做那逍遥自在的魔。”岸边魔再道。
“住口!你这魔头,还不住口。”
“不可在千佛山讲出这般荒谬的话,你该死!杀你千百次都不够。”
“疯了,你疯了,你是魔,彻彻底底地成了魔。三师祖,你还幻想他能改过自新吗,他能放下莲台吗,如今那莲台已不再是斩怨之莲,而是魔莲。”
无边佛的弟子们惊慌道,他们纷纷劝三师祖出手,诛掉岸边魔。
轰!轰!轰!
三声巨响之后,又有三面金色的壁障炸开了。五面困魔之壁,如今毁了四面,仅存的那面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