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没有,我发誓,”千翎趴在床头看着他,笑着抚抚他的黑发,“快睡觉吧,小月,别乱想了。? ? 火然? 文 .?r a?n?en`”
可爱又敏感的家伙。
心里一个声音嘀咕着,却止不住泛起柔软,像堆满,软绵绵快化开。
握着她的手却没有松开。
澜月躺在枕间看着她,柔软洁白的被褥一直捂到脖颈,露出那张白皙秀美的面容,几缕随意散落的黑发,清澈的玫红色双眸透出一丝执着:
“那……你说话。”
“啊?”千翎趴在床头,眨了眨眼,又摸不着头脑了。
他顿了顿,抬起睫毛,又补充道:
“证明你没有生气,跟我说话。”
千翎愣住,这才明白过来,无奈又好笑,一时间蹲在那不知道该说什么。
“小月,这几天我打扫卫生比较忙,而且你的伤需要静养……”
她趴在床头笑起来,轻轻反握住他的手,神情认真地解释:
“我不想吵到你,不是故意不跟你说话的,而且你无聊想说话的时候,也可以主动跟我说啊……”
他安静凝视她的眼睛,不像在说谎,缓缓垂下睫毛,抿住嘴唇。
不仅仅是没跟他说话。
这几天……她都很奇怪。
由于胸口的伤,他没法自己动弹,所以每次吃饭起身,都是她扶他或抱他起来靠到床头的。
刚开始留在树屋的那几天,她还像从前那样坐在床边喂他喝水吃东西,大大咧咧地抱他,有时候还会感慨他变重了。
这两天却忽然变得躲躲闪闪,扶他起来的时候隔着被子小心翼翼的,轻易不再有肌肤接触,就连喂饭也撤销了,一日三餐都是他靠在床边自己吃……
“你要是嫌麻烦……可以回谷底。”
低低的声音,有些闷闷的。
千翎愣住,看着他垂下睫毛缓缓别开脸不再看她,轻抿的嘴唇,默然不语的样子……
标准的“小月式生气脸”。
“噗哈哈……”千翎憋不住又笑起来,忍不住伸过手来捏捏他的脸,“干嘛这么可爱!”
见床头的人笑得越发欢了,随意捏他脸的手完全没有松开的意思……他转回脸瞪住她,无奈躺在枕间动弹不得,只能任由那只手蹂躏他的脸,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他明明在生气,她却笑得开心……
而且……讨厌“可爱”这个词。
她却总爱这么说他,从以前就是这样,用看小孩的眼神,轻飘的语气……
胸口闷闷的越发不爽。
千翎看着他默不作声又别开脸去,像只生闷气绝食的猫……
饶有兴致地趴在床头眨了眨眼,又轻轻捏一捏他的脸:“小月?不是要我跟你说话嘛,你转过去怎么说话?”
一双手伸过来捧住他的脸,强行扳过来。
见床上的家伙挣扎不能动弹不得,只能拿眼睛瞪她,千翎朝着他眨眨眼,憋笑憋得快内伤。
还是跟以前一样可爱啊……
虚弱的病号模样,跟以往那位黑发黑袍面无表情冷冰冰的月神大人比起来,可生动多了。
“小月,好想给你画张像哦……”她趴在床头,眨眨眼,“回去给阿菁珑牙她们看看,月神大人呆萌的样子……哦对,还有澜风,他肯定会惊掉大牙!”
这么可爱的样子,只有她看到太可惜了。
他瞪着她,半晌憋出一句:“你敢!”
“看我敢不敢。”千翎伸过手来掖一掖他的被子,轻轻的语气透出几分威胁,“老老实实睡觉,再闹脾气我就画你了哟,而且我画画不好,肯定画成丑鬼。”
“……”
“晚安,笨蛋小月。”暖暖的手揉揉他的脑袋。
他看着她将被子往他脖颈间捂紧了些,依旧冷着脸没说话。
千翎将他的手轻轻放回被褥里,捂紧,从床前站起身,端过床头柜子上一盆光华流溢的花枝。
这种能发光还有安神香味的奇妙花枝,可是澜风的宝贝,书房里那一盆盆都由他亲手修剪,要不是为了给小月当灯和熏香用,他才舍不得给她一盆呢。
千翎吐吐舌头。
转身朝着树屋外侧走去,忽然视野里一点明丽的黄色掠过。
她顿了顿,回头看向被褥下露出的一小截黄色,疑惑地皱眉,想了想还是好奇地伸手拿过来——
一条围巾。
暖暖的黄色,只是破烂得不像话,像是饱经风霜。
她看着手里熟悉的暖黄色围巾,愣住了,抱着花枝站在那里,半晌没有声响没有动静。
像是陷入一段斑驳回忆。
见她站在床前一动不动陷入了呆滞,澜月睡在枕间疑惑地看向她,视线触及她手里那条围巾……
瞳孔赫然一缩,清澈的眸子里掠过一丝慌乱!
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被褥下伸出,抓住她手里的围巾就往回拖!
千翎一愣,条件反射地用力攥住了围巾的另一端:
“干干干嘛……?!”
呲……!
本就褴褛破烂的围巾,被两只手死死抓着,又撕开了些,发出可怜的哀叫声。
“……”
两人一个站在床前,一个躺在床上,却不约而同死死抓着围巾,谁都不肯先放手,像一场无声的拉锯战。
千翎一眨不眨盯着被褥中一脸慌乱又坚定的家伙,像是惊异于虚弱的病号还有力气跟她抢东西,又缓缓看向手里拉扯得变了形的围巾,皱眉:
“这个……不是我扔掉的那个吗……?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