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翎看着他愣了愣:“……别的能力?”
窗纱飘飞。
澜风坐在床边,深紫短发随风拂起,左耳黑色山茶花耳钉闪着光。
缓缓侧过脸看着她,不答反问:
“你对哥哥用过羽赐?”
千翎愣住,嘴唇动了动,又缓缓看向床上的少年。
视线相对。
“一次。”澜月注视着她,侧脸晕在白雪光华间,眸光澄澈,“在落川时,为了帮我。”
千翎还一脸茫然地看着他,像是想起什么,忽然长长“哦”了一声,一拳捶在自己手心:
“哦对!我都忘了,确实有一次!”
她蓦地看向床边的澜风,神情激动了几分:
“澜风,你说的没错!上次在落川的时候,我确实对小月用过一次羽赐!”
“那时候……我虽然能使用羽赐了,但还是不清楚它的能力,所以想着反正是辅助型的,不管什么能力,只要能帮上忙也是好的……”
她挠了挠脑袋:
“虽然好像没起到什么作用……”
澜风看着她,神情认真:
“什么时候用的?”
千翎想了想:“啊……是在落川河谷,那天我刚赶到,然后……”
“哥哥受伤前还是受伤后?”
“受伤前。”千翎笃定地点头。
“那就对了。”
澜风缓缓自床边站起身,走向窗口,飘飞的白纱裁剪着身影,双肩灰色狐裘泛着白雪光辉。
小雪飘飞。
他缓缓侧过脸,看向床上的少年,深紫发丝轻拂:
“哥哥,其实最初医师汇报你的伤势情况时,我真的很吓了一跳。”
“从当时的伤口来看,”他注视着少年胸口的位置,神情凝重,“那把刀插得很深,不论根据刀口位置,或是刀插的深度判断,原本都应是正中心脏才对。”
黑发顺着胸口睡衣散落,澜月靠在床头软垫,安静看着他,缓缓垂下睫毛。
千翎站在一边,看着床上少年晕在白雪光亮间苍白虚弱的侧脸,缓缓咬住嘴唇像个罪人耷拉下脑袋,没发出声音。
“可根据后来的深入检查,贯入的伤口却刚刚好停滞在心脏前方,相差毫厘。就像那把刀自己刻意避开了,偏离了要害……”
澜风注视着他,竖起一根食指:
“这是第一个疑点。”
“而根据落川那边卫兵的反馈,哥哥你受伤时,正刚刚经历过激烈战斗,身体疲累之至。”
“受了那种近乎致命的重伤,却在没有受到任何包扎处理的情况下,一个人拖着重伤的身体返回忘生……”
他轻轻皱眉:
“哥哥,恕澜风多嘴。在这种情况下,不管是伤口的大出血,还是奔波的疲累,路途的各种危险……”
“就算是你,稍不注意也会丧命的。”
千翎站在床边,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像个虔诚的信徒不住赞同地点头,又看向床上面无表情的少年,拿胳膊肘戳戳他:
“听听!有道理!以后受了伤别到处乱跑,后果很严重的!”
“……”
他抬眼看了看她,懒懒垂下睫毛,依旧是没表情的模样。
澜风倚在窗边缓缓抄起手,双肩狐裘晕着白雪光辉:
“但是,哥哥你一路都非常顺利,对吧?”
“不仅拖着重伤的身体平安返回了忘生,路上也没有遇到过任何阻挠或危险……”
“甚至,本应该重度失血的伤口,都没有给身体带来一丝一毫的严重影响。”
澜风看着他,若有所思:
“堪称奇迹。”
澜月缓缓抬眼对上他的视线,蹙眉:
“你的意思是……四叶草?”
千翎呆呆看着他,嘴唇动了动,没发出声音。
澜风点头,缓缓伸出两根手指:
“这是第二个疑点。”
他看着床边一脸呆滞的千翎,悠闲抄着手倚在窗边,侧脸镀着微蒙光亮:
“现在我们说说另一个类似的事件。”
“不久前你带来书房的那个狐族孩子,根据你所说的,她的父亲是吟风河谷的恶魔族普通族人,母亲是兽人族狐族纯血。”
“而她出生时,正值爱伦伊斯突袭吟风河谷。天使卫兵为‘斩草除根’,用白昼圣光触碰了她母亲的腹部……”
千翎呆呆看着他,眼圈微微红了些,缓缓点头。
澜风缓缓垂下睫毛,蹙眉:
“我和哥哥身为恶魔,从熔浆河岸到这忘生深谷,已三百年有余……”
缓缓抬起眼,他注视着床边的女孩,神情凝重:
“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尚未出世的孩子,就算是混血,就算隔着母亲的腹部……”
“一旦接触白昼圣光,绝无生还可能。”
千翎呆呆看着他,嘴唇微微一颤:“可……”
澜风抄着手倚在窗边,淡淡一笑:
“可那个孩子不但奇迹般地活了下来,奇迹般地非常健康,奇迹般地不仅没有混血族裔的缺憾,还天生拥有呼唤亡灵的天赋能力……”
睫毛轻抬,他注视着她,歪头:
“你觉得,这些都仅仅是巧合?”
黑发散落,澜月靠在床头,注视着床边陷入呆滞沉默的女孩,缓缓垂下睫毛,没有说话。
“这是第三个疑点。”澜风慢条斯理竖起三根手指。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千翎一眨不眨看着他,隐隐咽了咽口水,一双琥珀色眼睛期待又不安。
澜风看着她,又缓缓看向床上的澜月,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