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白色及地长裙拖过倒映着星辰宇宙的地面,系着浅粉色丝带的脚踝下剔透的水晶高跟鞋在双层朦胧裙纱下若隐若现,每一步地面绽开一颗星辰。千翎栗色的长发在脑后绾成发髻,发间点缀粉白色小花,脸颊边两缕长长的栗色发丝略有些卷翘。
除了身后漆黑的羽翼,和猩红妖冶的眼睛,以及双手所戴镣铐……
当真纯白无暇。
不远处星海穹顶之下星星点点的铃铛花灯汇成浩瀚朦胧的光潮,簇拥着星空下铺着白色餐布的长桌。烛光正摇曳,美食菜肴琳琅满目,云沧言一身黑色礼服坐在长桌一侧,戾气尽收的眉目儒雅温润,发丝与轮廓镀上烛光,平添了柔和,连背后那双黑色羽翼也变得温顺起来。
千翎盯着他皱了眉。
直至他懒散挑眉示意她坐下,这才不情不愿挪着步子坐到长桌另一边,盯着他一眨不眨。
“我脸上有东西?”
他倒不客气,自顾自切了牛排开始吃,若有所思瞧向她。
“……”
千翎眉皱得更紧,斟酌片刻,抿着嘴唇未开口,也未有动作。
云沧言目光扫过她手腕的镣铐,瞳中腥色掠过,“咔”一声那镣铐解开来,裂作两半。
千翎愣了愣,活动活动瞬间轻松下来的手腕,有些意外地抬眼看向他。
“你打不过我,也逃不掉,”云沧言垂睫轻抿一口红酒,“这封印戴不戴没区别。”
她的眼神依旧警惕。
“你是想饿死你自己,好让我带着你的骨灰打到忘生去?”他眼也不抬。
千翎眼里恼意掠过,眉心漆黑的光就要浮起,下一秒沉重的威压碾上肩头又瞬间消失,她脸色一白眉心黑色的四叶草尚未浮现已经散去。
云沧言眸底猩红色泽一瞬涌漫又一瞬收敛,抬眼看向她,露出一丝浅淡笑容:
“还要试试吗?”
千翎手指攥得发响,终是服下软来:
“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修长的手指叉起一小块牛排放入口中,慢条斯理:“显而易见,吃饭。”
“我不是来陪你吃饭的!”
他抬起眼,看向女孩愤怒的眼神,手指轻托住下颚,唇边弯起弧度:
“当然不是,你是来接受驯化的。吃饭,就是驯化的方式之一。”
千翎怔了怔,讥讽看着他:
“云沧言,我不是狗,你也不是高明的驯兽师。还是不要白日做梦,免得到时候太难堪。”
他一点也不生气:“你当然不是狗,你是我用你们那破败联军数十万条贱命换来的战俘,狗怎么比得上你珍贵?”
千翎一拳砸在桌上整个长桌震颤起来,杯盘发出清脆声响,蜡烛倒下去融化在满地星光中。
她抬手掀起几盘热菜朝他砸去,仿佛被无形的玻璃所隔绝,砸他跟前又反弹回来,花花绿绿覆在纯白餐桌上,热汤油气沾污一桌。
云沧言唇间轻咬着叉子,有点意外瞧着她发火,还没开口,她抬手抓住餐布就是狠狠一扯,顷刻间掀翻了整桌的菜,转身扬长而去。
留他坐在那里,看着面前花花绿绿脏污杂乱的一桌,若有所思。
“……跟传言一样,被宠得无法无天呢……”
翌日。
星海浩瀚,花灯成河。千翎坐在长桌这头,定定瞪住那一头淡定吃饭的人,抬手扯住桌布,发现被固定了,扯不动。
“两天没吃饭了,还有力气撒泼?”云沧言打量她,切了牛排递给桌边候命的仆从,端到长桌这头放在女孩面前,意料之中地被她抬手掀翻。
他也不气不恼,自顾自吃起来,不再管她。
第三日。
千翎坐在桌前明显消瘦许多,精神状况也变得糟糕,再没有多余的力气跟他对骂或是动手了。
“还是不吃?”云沧言目光扫过她面前切好的牛排,又落在那张神采黯淡的脸上。
“……”
她咬着嘴唇,头耷拉下来,似乎说话的力气也没有,干脆不开口。
第四日。
千翎是被凝眉扶过来的,像具尸体摊在椅子上,气息奄奄没声息。
“大人……”凝眉焦急看向长桌那头的少年,见他没什么反应,又担忧看了椅子上的女孩一眼,只得缓缓垂首退下了。
千翎靠在椅子上,发丝落在惨白的脸颊边,干涩的嘴唇开了裂,呼吸时重时轻神志也不太清醒。
云沧言看着她许久,轻蹙了眉,深邃眼里复杂的情绪在密密交织,也不知在想什么……终是缓缓站起身来。
“看来你是真的想寻死。”
随手拿过餐盘中一只牛角面包,他缓缓走到女孩面前,眸色猩红,嘴角忽而勾起一丝冷笑:
“可惜……战俘没有寻死的资格。”
抬手掐住咽喉将女孩扯到跟前,一把捏住她下巴将紧闭的嘴强行打开,另一手径直将牛角面包几乎整个塞了进去!
“唔唔……!”
千翎剧烈的挣扎更像砧板上无能为力的鱼,哭叫着要吐出来,被他掐着脖子提在跟前动作粗暴生生将面包压进喉咙,哽住几欲窒息,又被扣住下巴灌下了几乎一整壶牛奶。
“唔咳咳……咳咳咳咳……呜啊啊……”
她呛咳得满脸通红,胸口剧烈起伏着,到后面直接嘶声大哭了出来,云沧言冷着脸全然未搭理,灌完了牛奶,末了又甩了张毛巾到她脸上。
“你……杀了我吧……”
千翎哭得浑身发抖,缩在椅子上攥着毛巾泪流满面,抽噎又打嗝,身上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