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牲,阿春,大郎还有我,四个鬼齐齐整整。在这恶狗岭真是吃苦受罪,过往的灾难终于结束。
当我们搭上开往奈何桥去的公交汽船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们大开吃戒的时刻就要到了。
“终于可以好好祭奠一下五脏庙了!”我感叹着。
“吃草,吃土的日子真遭罪啊!”阿春一边泪流满面一边说着,“掌柜的,我可是饿鬼道口逃荒逃出来的啊,可我,可我实在没有受过这个罪!”
我摸着阿春的头,宽慰着他说,“都过去了!从现在开始,谁也没有办法阻止咱们黄泉客栈宏张开业了!以后迎接咱们的都是好日子,阿春啊,别哭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呐!前面就到了孟婆汤店,咱们好好吃一个够本!让阿哈给做往生饽饽再生糕,你不是最爱吃这个嘛!孟婆汤也随便喝啊,我请客,咱们也踏踏实实做一回客鬼,不醉不归!”
“好啊,好啊!”阿春和阿牲兴奋的叫了起来,搞得满汽船的鬼都看神经病一样看着我们,我也完全不以为意。
我担心的是大郎啊,他才刚加入到我们这个团体,跟大家都很陌生。
我们属于不打不相识,有着之前打出来的交情,如今相识了,也怕不能很快的交出真心。
所以当阿春和阿牲都兴奋地答应着的时候,大郎一言不发让我有些担心。
我软语温存地跟大郎说,“大郎啊,以后咱们就是一个团队,一个集体了。所以,在集体里,不要拘谨。放松点,别看我是掌柜的啊,我很好说话的。”
大郎说,“你们有点放松过头了吧!整个船的鬼都奇怪地看过来啊!”
“管他们呢!”阿牲说。
“就是,难道饥饿的鬼儿表达对食物的美好向往也要经过别的鬼同意吗?”阿春也说道。
“不错,不错,不在乎世鬼的眼光,真是难得!”大郎评价着。
我说,“大郎,你不饿吗?”
大郎说,“饿啊!”
我说,“我想不想要吃好吃的?”
大郎说,“想啊!”
我说,“我们去吃饭顺便喝孟婆汤好不好?”
大郎说,“好啊!”
大郎说好啊的时候惹的阿牲笑了起来,“哈哈哈,”阿牲说,“掌柜的,这算强行达成共识了吗?”
我说,“这怎么算强行,这就是共识啊!吃起来,到了孟婆汤店就跟到了咱黄泉客栈一样啊,都敞开吃,谁也别客气!”
阿春说,“那客气啥,就咱跟孟婆那关系,我就当回到自己家了!”
听到这里,大郎的表情突然一滞,呆呆的问阿春,“你没吹牛吧,你们跟孟婆还能认识?那可是……”
“那有什么啊!”阿春说,“跟孟婆认识这事儿还用得着吹牛吗?你也不问问咱们掌柜的这次进关去到阎王殿是谁给引荐的,是孟婆啊!你再去打听打听,孟婆这辈子唯一的一个偶像是谁?是尾牙啊,尾牙,就是咱们掌柜的名讳!这关系,你想去吧!”
大郎看了看我,见我也并没有否认,他慌了神儿地问我,“掌柜的,你,你跟孟婆那么熟,一会儿你见了她,打算怎么介绍我啊!”
原来大郎心里犯这个嘀咕呢!
大郎的身份,过去,都不光彩。恶狗在这一带可没什么好名声。
但是我也不能跟孟婆撒谎啊,我说,“见机行事吧!”这事儿还真不好办呢!
我心里打定了主意,只要孟婆不问,我就不说。
我们团队凭空多了一口子,孟婆如果见了,怎么可能不问呢?
哎!算了,还是那句话,见机行事吧!实在遮掩不了,就实话实说罢了,大郎已经改邪归正,孟婆又怎么会为难他呢?
恐怕这事情,还是大郎自己心里有心结,不愿当着别的鬼的面儿提起这些旧事吧!
不一时,汽船就到了奈何桥站,我们下了汽船就奔向孟婆汤店去了。
本来兴冲冲的一件事情,因为有着大郎的这件心事,到叫我忧愁了一些。
问道大郎,势必会问出黑皮,问出黑皮就势必会牵出研磨地狱以及黑皮就是皱判官的秘密,这一大堆事情如线串珠,归根结底也还是一件事情。
我答应了黑皮不把他的身份说出来,这也是我们能从研磨地狱出来的交换条件。
可万一这个秘密保不住呢?
那黑皮的性命可能就不保了,地府一定会将黑皮预谋的事情扼杀在摇篮里的,到时候我不杀黑皮,黑皮也会是因我而死。
可如果保住这个秘密,地府又可能会引出一场新的混乱。
小不忍和大道义,孰轻孰重,摆在我的面前。
这样看来,大郎恶狗的身份暴不暴露反而是微小的不能再微小的小事儿了。
我们一行鬼,进到了孟婆汤店,阿哈接待,免不了一阵寒暄。
原来阿哈也是刚回来不久,她负责巡视彼岸花长势如何的工作也刚刚结束,阿哈说,今年会有一个不错的收成,又可以酿很多孟婆汤了。
阿牲和阿春都附和着说,真好啊!
阿哈又问他们,在恶狗岭怎么样?有没有遇到恶狗?恶狗可不可怕?
果然还是被问到了,我站在一边,看他俩怎么回答,我是没有答案的,如果是问我,我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却见阿春一脸苦大仇深地说道,“嗨,别提了,这罪受的啊,一顿好饭没吃上!”
阿牲说,“快别提了吧,我都饿死了。阿哈呀,有啥现成的赶紧给上点,让爷儿几个先垫补垫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