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眼前还不是时候。
金简目露思索之色,点头道:“娘娘提醒的是,是臣大意了。”
嘉贵妃又看着他说道:“之前我便与兄长示意过,这个和珅是个可造之材。如今其又隐约要得皇上重用之势,所以不管用什么方法,务必要拉拢过来为我们所用——”
对上她的眼神,金简会意颔首。
……
天色临黑之际,下午回来过一遭的刘全儿又往家跑了一趟。
这回也是替自家爷回来传话的。
“大爷让奴才回来跟太太说一声儿,拜都少爷拉着爷去状元楼吃酒庆贺去了,二爷也在。大爷交待了奴才道,太太不妨早些用了晚饭歇下,不必熬着时辰等爷回来了。”刘全笑嘻嘻地说道。
和珅今日被新任为崇文门税关监督,确是喜事一桩,好友之间出去庆贺一番,无可厚非。
可是——“拜都少爷的禁足令解了?”冯霁雯向刘全问道。
怎么还能出去吃酒了?
“这个奴才倒是不知道。”刘全讲道:“但奴才听说永贵大人今日提前去了团河行宫查看,今晚应是不回城内了。”
冯霁雯这才恍然。
原来是无人镇守了。
“你提醒着大爷些,他明日一早还要随驾出城,莫要吃多了酒,以免到时误事,。”冯霁雯交待了一句。
刘全笑着应下来,见冯霁雯没了别的吩咐,便退了下去。
秦嫫便差小茶去厨房传话早些替太太准备晚饭。
“太太打算明日几时回英廉府?”秦嫫道:“奴婢好吩咐丫头们提早准备。”
“留在家中也无事,用罢早饭便回去罢。”
“是。”
“莫忘了让人明日去趟静云庵给太妃传句话儿,就说我这几日暂回英廉府住着,她若有事寻我,便让玉嬷嬷直接去英廉府,别再往这儿来扑了空。”冯霁雯细心地嘱咐道。
虽然好端端的情形之下,太妃主动找她的机率少之又少,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这也并不妨碍冯霁雯将她视作家人长辈一般的存在,事事习惯向她报备。
秦嫫又笑着应下来。
“对了。”冯霁雯又忽地想到什么似得,向秦嫫问道:“今日爷去傅恒府道谢,带去的谢礼傅恒府可收下了吗?”
和珅出门去罢傅恒府便直接往内务府去了,也没回家跟她说起此事详细。
方才她也忘了跟刘全问一问。
“这倒没听前院的下人说起。”秦嫫道:“可若是被送了回来,管家必然要向太太禀报的——想来傅恒府是收下了。”
冯霁雯点了点头。
她本还担心和珅去了会被福康安连人带礼物一并丢出来来着……
以福康安的性格来说,他就是真这么干了,冯霁雯也半点不会觉得意外。
可欠人情在先,此行又不得不去。
眼下看来倒是她想的太多了。
傅恒府至少还有个傅恒夫人在,夫人向来顾全大局,说什么也不会让福康安做出有失公府气度的荒唐事来。
礼收了就好。
好歹心安了些。
……
而冯霁雯不知情的是,今日和珅之所以能被傅恒府里的仆人客气地送出府门,最主要的一个原因是福康安今日刚接听完长姐被赐为十一福晋的旨意之后,便跟随宣旨太监一同入宫去了——乃是得了乾隆召见。
这会儿天色黑了才得以回府。
刚一回府见着和珅送来的谢礼,二话不说便要让下人们丢出去。
“三爷……这恐怕不妥吧?”福英犹豫道。
福康安皱了皱浓密英气的眉头。
确实有些不妥。
他若就这么丢了出去,有谁会知道他拿去丢了?
和珅能知道吗?
冯霁雯能知道吗?
他们还当他收下来了呢!
这岂不等同是白丢了。
不能丢——
“送回去。”他满面不悦地改口道:“直接给他们送回去。”
“可夫人说了,这些东西都是她代三爷您收下来的,退不得……”福英一脸夹在中间的为难相,强笑着道:“夫人还说了,和家送来的东西都是花了心思的,三爷必然喜欢,您不妨先瞧瞧再说?”
福康安闻言冷笑了一声。
花了心思的?
“拆开。”他对福英吩咐道。
他倒要瞧瞧,冯霁雯能在他身上花什么心思。
福英依言照办。
谢礼都是封了盒送来的。
三只锦盒大小不一,最大的第一只长形盒子里装着的是一株百年人参——
福康安拧了拧眉。
他倒没想到和家出手会如此大方。
虽然他傅恒府压根儿不稀罕这种东西,但和家景况如何,乃是有目共睹的——这些谢礼,冯霁雯该不是拿她的嫁妆本儿出来置办的吧?
前些时日他便常有听闻她不知节俭,和珅也依着她来,家里的吃用包括冰炭等都是上好的,花钱如流水。
和家一穷二白的,何来这么多银子供她挥霍?
不必想也知道必然是动用了陪嫁。
想到这些,福康安就觉得可笑又可气。
她脑子是进水了吗?
才成亲半年,就开始动了陪嫁?
当真是一点依仗都不打算给自己留的蠢女人。
和珅果然也不是什么好玩意儿,满脑子净想着打她那点嫁妆的主意——真正有出息的男人,岂会做出这等被人戳着脊梁骨骂的行径?
那边福英又相继打开了另外两只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