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某县城,罗家。
时值酷暑,这山城到了夜里还爽凉爽怡人,陆华搬了把藤椅在后院里扇着蒲扇,看着满天的繁星悠然自得。不知不觉间突感困乏,闭上眼睛缓缓睡去。继而,便进入了梦乡。
梦中,陆华回到了范家村,站在村口的城隍庙前。他有些惊讶,这城隍庙不是早就被烧成了灰烬吗?
“陆华,你回来了?”就在陆华正自寻思着时,城隍庙里有人传来了一声呼唤,而且陆华立马就确定了这声音的主人,老刘头!
“刘师父!”陆华激动的回了一句,然后迫不及待的走上前,去推庙门,但那庙门却如铜墙铁壁一般,无论陆华怎么努力,却也无济于事。
“别推了,别推了,我呀,早就死了,这次是悄悄的回来的,你在这儿咋咋忽忽的,一会儿把那些个牛头马面吵开了,我可就被带走了!”城隍庙里的老刘头沉声说道,不像在开玩笑。
“什么,不,您在开玩笑吧,你怎么可能死了!”陆华心头一震,难以置信的说道。
“人都得一死,我老刘头呀只是别常人多苟活了不知道多少年,本来就是个该死之人,但是死在这种时候,估计也是应了天意弄人这句话了!”老刘头无奈的说道。
“刘师父这次特地回来找我,是有事要交代吧!”陆华问道。
“没错!确实有事拜托你!”
“谈不上拜托,有事您尽管吩咐!”陆华恭敬的说道。
“画的事你是知道的,我也知道你的手上或者说那个叫高明的年轻人手上有一幅。我这次来,也给你带了一幅,你一定要保管好,切记不要让任何人拿到!要是哪天你死了,就到我带你去过的那座山上,找个地方把它们埋了。还有,那个叫高明的你想办法查清楚来历,武德,你要看好,别让他过了头,至于文承嘛,能不杀,就不杀,好歹是段香火情,最好呢,就是让他们兄弟两自己解决!”庙里的老刘头娓娓道来。
庙外陆华连连点头说好。
“为难你了,这些事本来应该我临死前做好的,如今这担子却落到了你肩上!”老刘头叹了口气说道。
“刘师父,这是我欠你的,也是我该做的!”陆华沉声说道。
“没有谁欠谁的,也没有什么是应该做的,我呀,再送你一句话!”老刘头打断了陆华说道。
“您说!”陆华回答道,然后竖起耳朵等待老刘头大话。
“有些事能做就做,若不可为而为之,无异于自损性命,到头来也不会有好的结果!”
“我,我记下了!”陆华轻声回答道,他知道老刘头所指何事,也知道自己这次定然是要做那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人,他还知道老刘头当然也知道,只是不愿点明!
“好了,话就这么些,我该走了,你好自为之!”老刘头说着,咳嗽了几声,然后城隍庙里再无他的声音传来,城隍庙也在转眼之间华为了灰烬。
“汪,汪……”
陆华被一阵狗吠声惊醒,睁开眼便看到一只老黄狗正站在自己跟前,那老黄狗颈悬酒葫芦,见陆华醒来也不再叫唤。
“刘师父!”陆华一眼就认出了那只酒葫芦,激动着对着老黄狗喊了一句。
老黄狗用温和的目光看着陆华,片刻后,便开始用两只前脚刨起了土,但刨了一会儿又停了下来。
陆华低头看去,那土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等他再回过头来,那老黄狗已经转身离去了。
那老黄狗,瘸了一条后腿,拖拉着身体,慢慢的离去,背影凄凉。陆华望着它慢慢离去,眼眶湿润。
“我还有你来可怜,可是你这般,又有谁懂谁心疼呢?”陆华叹息着说道,然后走到了老黄狗刨了一半的土坑前,蹲下身子用双手去刨土,不一会儿就从从土中取出了一个画轴。
他站起身,抖去了画轴上的沙土,轻轻打开画卷,画卷上那手持银枪的将领,似乎正斜着眼看着陆华冷笑。
“你这是在嘲笑我吗?我陆华这辈子将妻儿拱手让人,一事无成,确实可笑,但这一次,不管你是谁,我都要犯一犯天威,跟您老人家赌上一把,我不会让你得逞的!”陆华同样斜眼看着画中人沉声说道,而后收起画卷,藏入怀中。
“华叔!”这时,罗武德恰巧走进了院子,见陆华独自站在院里,脚下还有个不大不小不深不浅的土坑,边走过来惊疑的问道。
“闲得无聊,在这沙土上演了一遍八卦天象!为你和高明卜了一挂,哈哈。”陆华见罗武德疑惑,便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并用脚轻轻将土推回坑中。
“嗯,我说您老在这儿干嘛呢。”罗武德轻声回答,没再怀疑什么。
“你来的正好,陪我喝酒吧!”陆华突然扭过头对罗武德说道。
“啊?”罗武德再次惊讶的看着陆华,在他的记忆里华叔可是从来都不喝酒的。
“去拿酒吧!越烈的越好!”陆华朝罗武德挥了挥手,沉声说道。
罗武德见陆华不是说笑,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何突发酒意,但还是立刻回屋搬来了一整箱山西汾酒,顺手还拉上了正准备回屋睡觉的高明。
这一夜,罗家院子里,一个从不喝酒的老人,将两个年轻人灌得不省人事,他自己也同样,酩酊大醉。
意识模糊的他,眼前闪过几个人影,有他妻儿,他的亲生兄长,一个江湖术士,住在城隍庙里的老人,瘸了脚的老黄狗,到最后他嚎啕大哭!
有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