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当他转过头,伸出的手,却是停在半空里,迟迟没有落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徐子阳竟是偎依在他身侧,刚好被海堂肩膀被子搭起来的阴影处,徐子阳正埋首熟睡着。

睡着的徐子阳,海堂是第一次见,之前总觉得这书呆子整天做事一板一眼,也不知道说点好听的恭维恭维自己,除了能讲段故事打发时间之外,也没什么能上台面的了。

但是,那个整天大道理小道理的书呆子,现在确实安安静静的睡在自己身边,清秀的脸上,微长的睫毛投下两扇剪影,轻微均匀的呼吸若有若无的扫过肩头,有一丝痒意。

第一次,海堂没有因为躺在自己身边这么近的人产生恐惧,反而是一种淡淡的安心,连他都不知道,这种感觉怎么来的,只觉得,熟悉,平静......

而就在海堂沉浸在这种安逸的氛围之中的时候,耳边,却是隐约响起那清凉暗哑的声音,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忆梅下西洲,折梅寄江北。单衫杏子红,双鬓鸦雏色........

......

要说,今年在东北的大事还真是不少,现实云平关大捷,后又有商协会联盟,如今这五月的天,却是又一次悄悄红透了半边。

“好久不见了,贺老。”从洋汽车里下来的中年人,微微发福的身材却是十分健朗,右手拿着一个红玉烟斗,一声金色对襟马褂,下身的红色深红色长摆,恰到好处的拂在脚面。

这身装束,虽然俗色,但是若连这人都无法驾驭,怕是也没人敢穿出来了。

“金大帅真是越来越精神了。”贺云深身穿着平常深色长衫,身边陪着海娜,对着来人拱拱手,笑意在脸上看不出真假。

金步义哈哈一笑,一边的金玉瑶上前挽住他的胳膊,娇滴滴的一声:“爸爸。”金步义拍拍女儿手背,慈爱之意,溢于言表。

金步义亲自来东北的目的,自然跟自家女儿息息相关。

由于身份原因,金步义此行还是很低调的,贺云深也是在家里款待这位财主。贺庭歌起先还不知道金步义来的消息,临时知道赶回来就看到两家人已经在喝饭后茶了。

“哟,这小子都长这么大了。”金步义哈哈一笑,起身一巴掌拍在贺庭歌肩膀上:“上次见的时候,还是个半大的娃娃,这一转眼就这么高个子了。不错,一表人才,比照片上可是精神多了。”

“金伯父。”贺庭歌感受着那一巴掌的分量,淡淡开口道。

“我女儿的眼光不错,做我金步义的女婿,必然得是人中龙凤。”金步义煞有其事的赞赏道,一旁的金玉瑶脸色微微一红,轻轻拉了拉金步义袖口:“爸爸.....”

“这孩子。”金步义宠溺的怪慎一句,一边的贺云深谦虚道:“过奖了。”

贺庭歌暗中皱了皱眉梢,金步义这次亲自来,怕是来者不善啊。

“少帅。”就在贺庭歌一边听着贺云深和金步义聊天,一边思索着怎么对策的时候,身边站了一个人,贺庭歌闻声回头就见蔡邕一身军官装束站在身后,比前几日多了几分凛然。

看了眼还再聊天的长辈们,贺庭歌站起身打算和蔡邕出去说几句,却是金步义道:“庭歌啊,带玉瑶出去走走,年轻人之间,还是有共同话题的。”

贺庭歌自然不能拒绝,但是好在不用留在这里。

金玉瑶像是很开心父亲能来的样子,面上一直带着娇俏的笑意。

“蔡将军一起吧?”贺庭歌道。

蔡邕似乎明白贺庭歌眼底那一丝无奈,淡淡笑了笑:“好。”

要说这督军府,不大,但是也不小,光是那片梨园,就占了半个地盘。远远地就能闻见梨花的香气,金玉瑶很好奇,想过去看看,贺庭歌淡淡笑了笑:“前面就是了。”

看着金玉瑶走在前面的背影,贺庭歌面上的笑意淡了淡,就听一边的蔡邕道:“我们大帅这次来,可是要少帅和小姐订婚的,少帅可别冷落我们小姐。”

贺庭歌偏头看着蔡邕脸上若有若无的笑意,甚至有些幸灾乐祸的样子,无奈道:“蔡将军这话是警告吗?”

蔡邕挑挑眉梢,耸耸肩无辜道:“没有,就是觉得好笑,还以为你什么都不怕,原来也有无可奈何的事。”

“不是怕,只是还没找到解决的办法。”贺庭歌道:“不过,不就是场婚姻吗,迟早的事,谁都一样,更何况,没有坏处。”

“哦?”蔡邕有些意外,道:“少帅难道就没有心仪之人?甘心和不爱的人过一辈子?”

“心仪之人......”贺庭歌垂了垂眼帘,有还是没有,他也不知道,只是每每想起,总是有个淡淡的身影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前段时间很频繁,最近确实越来越淡.....

“没有。”淡淡的语调从嘴里吐出来,贺庭歌看向前面大片的梨园,真的,没有吧......

蔡邕看了看贺庭歌的样子,有些疑惑,但随即就被贺庭歌抛过来的问题绊住了脚。

“蔡将军可是有心仪之人?”

闻言,蔡邕一贯的笑意在脸上僵了僵,脑海里闪过那个淡然的身影,明明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却偏偏出尘的让人感觉不到烟火。

“有。”蔡邕顿了顿,才缓缓道。

贺庭歌没注意到他想什么,闻言只是道:“素问蔡将军与小凤仙姑娘的佳话,想来是动真情了?”

蔡邕淡淡笑了笑:“佛说,前世五百次回眸,才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能遇到知心人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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