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庭歌此时正在房间和傅清城大眼瞪小眼。
“什么时候走?”贺庭歌淡淡道。
傅清城坐在**上裹着厚厚的狐裘,看贺庭歌:“今晚?”
“不行!”贺庭歌坐在地上的小凳子上,头一抬,对上傅清城清亮的眸子:“最早明天。”
“小王爷这是要扣留?”
“如果有必要的话。”贺庭歌淡淡道。
傅清城苦笑不得:“我已经没事了,再说,这个地方不是我该呆的,你当师父为什么大老远跟过来?今天是不得已,我.”
“我知道。”贺庭歌轻轻叹口气,打断他:“但是今晚不能走,你的身体你自己知道,我不多说什么,但是,在我的视线之内,我就不会不管。”
傅清城紧了紧身上的狐裘,看着贺庭歌丝毫没有退步的意思,只好眨眨眼,把一旁的被子拉开钻进去,背对着贺庭歌,悠悠道:“哎,都学会忤逆师叔了~~人心不古啊”
贺庭歌吐出一口气,看了一眼鼓鼓的被子,唇角勾了勾。
这时,门外传来海堂骂骂咧咧的声音,起身走出去,就见海堂扯着盔甲仍在一旁,气哄哄的端起一边的酒坛子灌了一口:“死**!”
“怎么了?”贺庭歌眉头一皱。
海堂拿袖子抹了一把,愤愤道:“你还记得那个上次在皇宫和喧子一起的那个柔然人吗?”
贺庭歌思索片刻,点点头。
海堂拿着酒坛子找了个地方一屁股坐下去:“那他妈就是个**!”
“谁?”
“挞拔祯!”海堂又喝了一口,身上寒气撒了撒:“柔然的国相,我当时正和柔然蛮子周旋,他坐的马车过去的。”
“挞拔祯?”贺庭歌突然觉得耳熟,细细一想,记起来那个柔然公主的遗言,思索着点头,又道:“他怎么你了?”
海堂抓着酒坛子的手狠狠一顿,脸一红:“那就是个死**。”
贺庭歌接过他手里的酒坛子喝了一口,倒也好不好再问,就陪他坐着消气。
直到徐子阳过来看到门口的两个人,疑惑道:“你俩干嘛呢?”
贺庭歌起身拍拍屁股,放下酒坛子道:“早点休息吧。”说着问徐子阳:“来找小师叔?”
徐子阳点头:“睡了吗?”
贺庭歌望了望屋内,道:“恩,应该睡了。”
“子阳”正想说什么,就听到一边海堂委委屈屈的叫了一声,徐子阳看过去,就见海堂一脸委屈的看着自己。
“他怎么了?”徐子阳轻声问贺庭歌。
贺庭歌耸耸肩,表示不清楚,徐子阳只好靠过去,蹲在海堂前面,小心的戳戳他的胳膊:“怎么了?”
海堂拍拍身边的位子,徐子阳坐过去,就被海堂搂住一只胳膊蹭:“我被人欺负了”
“”
贺庭歌摇摇头走进屋子,又回头对徐子阳说:“今晚这只就交给你了。”
说完不等徐子阳反应过来,就走进屋把门关上了。
看着**上鼓鼓的一团被子,贺庭歌坐到火盆边上倒了一杯 热茶,又往火盆里加了点木炭,想到那时傅清城站在城楼上的样子,心里一阵发涩,他当时看他的那种目光,陌生的让他害怕,傅清城是他第一个全心全意相信的人,也是他,第一个想护在身后,不再涉足沙场的人。
吹熄了灯,贺庭歌慢慢走到**边,看着**上的人,伸手掖了掖被角,就坐在**边没有动。
感觉到身边的人转过来,贺庭歌回头对上那双清亮的眼睛,淡淡道:“睡不着?”
傅清城眨眨眼,从被子里伸出手塞到贺庭歌手里:“太冷。”
贺庭歌握住手中冰凉的手,眉头皱了皱,终究是没有说什么,脱了鞋子钻到被窝,把傅清城的双手塞到自己衣襟:“要我抱着你吗?”
傅清城闻言一愣,片刻后一笑:“不劳烦小王爷了。”言罢,向贺庭歌靠了靠,手从外衣伸进去保棕庭歌的腰,隔着里衣贺庭歌都能感觉到他手掌的冰凉。
叹了口气,伸手将人一把揽到怀里,淡淡道:“睡吧。”
傅清城看着近在咫尺的脸,低下头,额头抵上贺庭歌下巴,轻声呢喃一句:“谢谢。”
“以后不要再来了,安心做你的事。”贺庭歌揽着傅清城的手松了松,好让怀里的人找个舒服 的位置,接着轻声说:“翠谷梨园已经没有了,怕冷就找个暖和的地方呆着,呆不住,也不要往冷的地方跑了,我不知道你忙什么,但,最起码,不要让我在千里之外担心。”
傅清城静静的听着他说,轻笑了一声,闷闷道:“说完了?”气息喷在贺庭歌脖颈上,痒痒的。
“没有。”贺庭歌看着窗外:“说不完的,就是懒得不想说了。”
“你担心我死了,没人保佑你?”傅清城记起曾经贺庭歌说过的话,笑道。
“恩,知道就好。”贺庭歌唇角勾了勾:“虽然我不信这些,也不知道我是不是穆岚说的那个紫薇星,但是我还是希望,我在你身边的时候,你不会受伤。”
傅清城安静了半晌,黑夜里,他看不清贺庭歌的面容,只是那个轮廓,却深深印在心里。终究是叹了一口气,故作轻松道:“不要小看为叔,我不会躲在你背后的。”
“恩,你与我并肩。”贺庭歌鼻尖蹭了蹭傅清城额头,轻声道。
傅清城笑了笑,闭上眼睛,渐渐暖和起来的身体泛滥起睡意,恍惚中他听到贺庭歌叫了他的名字,他含含糊糊的呢喃着恩了一声:“要叫小师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