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瑾见朱厚照的目光在下面大臣身上转悠,不知小皇帝此时在想什么,赶紧提醒:“陛下,您该回乾清宫等候皇后入宫了。”
“嗯。”
朱厚照点头。
当他迈开步子往銮驾而去,奏乐声又起,这次从丹陛大乐换成中和韶乐。
奏乐声中,朱厚照上了銮驾,人刚刚坐下便忍不住连打几个哈欠,眼角泪水横溢,然后倦意一bō_bō袭来,很快闭上眼睛,鼻间响起一阵鼾声,任由銮驾晃晃悠悠往乾清宫方向而去。
……
……
朱厚照离开,但奉天殿这边的礼数还没完成。
迎亲使节高凤和戴义等到钦天监所定吉到来,这才恭敬地将金册和金宝放到“龙亭”内……所谓“龙亭”,就是代表皇帝御驾的一顶轿子,所有使节其实都是护送这顶轿子前去皇后家里接人。
“龙亭”代表的就是君王。
仪仗队和鼓乐队早就等候多时,鸿胪寺的人也会一路跟随陪同,再有旗手卫、锦衣卫和羽林卫等御林军会随同保护。
高凤和戴义从丹陛上走下来,迎亲正使高凤居于正中,身后跟着戴义、鸿胪寺卿、少卿等人。
一行从上面下来,沿中间御道而行,在场勋贵和大臣均对“龙亭”行礼。
使节出奉天门,过金水桥,前面便是午门。
而此时迎接皇后的凤舆和仪仗,已经等候在金水桥南岸的午门外。
使节队伍会同迎接皇后的凤舆,再让人抬上送给国丈家的礼物,一行四五百人,浩浩荡荡往皇后家而去。
此时新皇后夏氏女,正在自己于京城临时家宅后院的绣楼上,等候迎亲使节到来。
国丈夏儒是南方人,到了京师,朝廷为他安排好了落脚之所……为方便迎亲,夏儒的家就在东长安街,距离大明门不是很远。
夏儒一家老小昨夜几乎彻夜不眠,经过几天准备,嫁女礼数已全部准备妥当,当天一早,夏儒一家除了身在绣楼的皇后,都汇聚到大门口等候迎亲使节到来。
国丈府成为京城百姓竞相围观之所,不过有顺天府衙差和御林军士兵阻拦,百姓们根本没办法靠近府门二十丈内。
一直到巳时,迎亲使节才在鼓乐吹打声中到来。
夏儒带家人跪迎“龙亭”和使节。
高凤从马上下来,走到夏国丈面前,当众宣读金册中的内容。
夏家人听到被册封皇后的的确是夏氏女,这才放下心来,以往临时改变皇后人选的情况偶有发生,不到最后心中大石难以落地。
“夏国丈,请起!”
高凤笑眯眯前去相扶。
夏儒在高凤搀扶下站起来,面带笑容,赶紧让人过来安排迎亲使节。
鼓乐声中,“龙亭”和凤舆被抬入国丈府前院,先是鸿胪寺的轿夫抬,等到前院后,改由内监换抬。
凤舆抬入国丈府后院绣楼前,按照钦天监之前选定“吉位”,将銮驾放下,等到吉时到来,由高凤和女官上去迎皇后下绣楼。
一直到吉时,准皇后夏氏在女官相扶之下走下绣楼。
夏氏一身凤冠霞帔,到“龙亭”前,高凤作为皇帝使节,宣读金册,将金册和宝印交给夏氏。
夏氏捧着属于自己身份象征的金册和金宝,登上凤舆,随即升舆启驾,从国丈府出来。
凤舆从国丈府离开,国丈府内酒宴正式开始,皇宫当日不会为文武百官设宴,只有国丈府这边设有宴席。
……
……
皇帝成婚大典继续进行。
不过对沈溪来说,这次婚礼跟他没什么关系。
他早晨到皇宫露了个脸,跟着群臣叩拜一下,随即便回兵部办自己的事情。
作为大臣没资格入宫饮宴,反倒是沈溪的妻子和老娘,当天需要入宫,因为二人都是诰命夫人,而且还是二品诰命,这会儿入宫正是彰显她们身份的时候。
沈溪回到兵部衙门,人刚在自己的办公房坐下,谢迁急匆匆而来。
“有茶水没?”
谢迁一进门便吆喝道。
沈溪一摆手,很快有仆役送上茶水。谢迁特地要了杯冷茶,沈溪见状有些诧异,道:“阁老身子骨可以啊,都这年岁了,也不喝点儿热茶水?”
谢迁横了沈溪一眼,道:“老夫喝凉水、热水跟你何干?此来是问你出兵之事,居庸关那边可有消息传回?”
沈溪微微摇头:“暂且没什么消息,一共才出兵六百,就算全军覆没,也与大局无碍……阁老不必如此紧张吧?”
谢迁皱眉:“你小子不会真打算让大明将士去送死吧?如何个诱敌深入法?老夫细细思索了几日,你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老实说吧,你到底有何打算?”
因为语气近乎质问,沈溪心里有些不爽,但还是回了一句:“统共六百人,阁老认为学生有何阴谋诡计?”
谢迁来回踱步,显得很着恼,最后驻足打量沈溪,道:“你最好别玩火自焚,你也知道现在朝中对你的非议有多大,时值陛下大婚,朝中都期望陛下能往好的方向发展,亲贤臣远奸佞,你可别被大臣们归入奸臣之列。”
沈溪行礼:“那学生是否有必要感谢阁老提醒?”
谢迁见沈溪一副平淡的态度,一时间有些着恼,不过他终归还是忍而不发,问道:“说吧,宣府那边可有战报传来?怎这几日边关一片风平浪静,莫不是鞑靼人发现情况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