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这小子别整出什么幺蛾子来……若他坚持调刘瑾回来,并且纵容刘瑾贪赃枉法,那再想将刘瑾拉下马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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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照刚走不久,谢迁闻讯赶到军事学堂。
沈溪判断,谢迁多半是收到什么风声,进一步推想,谢迁应该是在军事学堂安排了眼线,这边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即就会得悉。
沈溪出去迎接谢迁时,心里便在想这个问题:“新近军事学堂人员变动不小,估摸谢老儿趁机安排眼线进来,而且这个眼线能及时把消息传递出去……哼,他就跟防贼一样防着我,果然是老狐狸。”
在沈溪看来,谢迁在朝这么多年稳固不倒,得到弘治帝赏识,必然不仅仅是靠他那张能言善道的嘴,其能力,甚至阴谋手段,都有过人之处。
“不能小瞧谢老儿,别以为现在文官集团对我已无阻碍,若他带头打压,我怕是没有反击的余地。”
不知不觉间,沈溪对谢迁的防备心理也在加重,他明白,随着自己在朝地位稳固,那些老派大臣必然会对他有所不满。
之前要利用他来斗刘瑾,所以文官集团才会对他一再容忍,但若阉党轰然倒塌,朝中这帮老家伙不可能放任他继续“胡闹”。
现在改革仅局限于兵部,他下一步准备将之大刀阔斧推进下去,目前看来恐怕会阻力重重。
见到谢迁,谢迁没多说,示意里面说话。
进到之前沈溪觐见朱厚照的偏厅,谢迁立即出言喝问:“陛下隆恩,准备赏赐你五千贯?”
沈溪回道:“却不知谢阁老从何处听来的消息?”
谢迁没好气地道:“你先莫要问老夫从何处得知,单说这件事,有还是没有?”
“有。”
沈溪没有遮掩,直接道,“不过因内库在刘瑾走后有些拮据,未能拿出这么多银子,以至于陛下先前大发雷霆,之后摆驾回宫,怕是要快刀斩乱麻处置这件事。”
谢迁老脸横皱,道:“你为何不当场回绝陛下?你应该知道,当初陛下之所以大手大脚花钱,完全是因刘瑾贪赃枉法,搜刮大量钱财填充内库所致?如今刘瑾不在朝,陛下还跟以前那样胡乱花钱,内库撑得住吗?”
沈溪无奈地回答:“若能阻止的话,我会不努力推脱?之前我奏请陛下,收回成命,惜再三请求陛下仍未放弃,就怕回宫后陛下要问责于内承运库官员,回头就将善于理财的刘瑾召回京城,到那时,怕是一切都要恢复旧观!”
谢迁打量沈溪,目光中满是失望:“这就是你做出的努力?”
沈溪面对谢迁的指责,不想多做解释,道:“若阁老实在担心,不妨现在就入宫面圣,向陛下据理力争。若去得及时,或许陛下能听进阁老建言,若不然,就只能跟我一样,等在这里,最终迎来一个结果。”
谢迁白了沈溪一眼,转身便走。
沈溪心想:“你谢老儿不会真进宫去自讨没趣吧?”
谢迁的声音随之传来:“不跟你多说了,老夫要去问几人,若情况有变,就算进宫苦谏,也不能让陛下召刘瑾回朝!”说完,扬长而去。
……
……
谢迁来得匆忙,去得也匆忙。
或许是谢迁感觉到问题的严重性,现在朱厚照手头拮据,若还想跟以前那般大手大脚花钱,只有一个方法,便是将刘瑾召回,然后给予刘瑾足够大的权限,让刘瑾敛财,然后将大部分钱财送入内库。
谢迁在大是大非上从不含糊,感觉朝廷无法满足朱厚照的私欲,就要防止其乱来。
沈溪没有随谢迁一起离开,在他看来,无论谢迁做什么,对事情的结果都不会形成太大影响。
若朱厚照真要调刘瑾回朝,就是一句话的事情,这是个皇权至上的时代,沈溪曾试过劝说,但根本无法收获任何结果。
谢迁走后,沈溪在军事学堂这边稍作安排,便回兵部衙门去了。
这个时间点实在太关键了,若朱厚照坚持要调刘瑾回朝,下一步朝中各方必要做出激烈反应,沈溪之前一直都处在对抗刘瑾的第一线,这件事发生,他必然首当其冲。
沈溪到了兵部衙门,熊绣和何鉴等人已在恭候。
实在是朱厚照视察军事学堂一事受到的关注度太高,这会儿兵部内各种传言沸沸扬扬。
公事房中,熊绣问道:“存银告罄一事您应知晓,陛下回宫过问,您看是否有调刘瑾回朝之可能?”
一个不算秘密的秘密,所有人都能推测出来。
沈溪道:“宫内尚未有消息传出,若陛下真有意调刘瑾回朝,以熊侍郎看来,可有什么方法阻止?”
熊绣怒气冲冲:“刘瑾那厮,简直是宦官中的败类,利用手中权势为非作歹,若非沈尚书阻止,如今朝中指不定乱成何等模样,他要回朝,我等便入宫面圣……就算死谏,也不能让刘瑾回朝。”
朝中文臣,刚刚从绝境中挣脱出来,若让他们再坠入深渊,一个个都不乐意,要么跟刘瑾死斗到底,要么早早请辞回乡,就此归隐田园。
沈溪实在不想牵扯进去,他往何鉴身上看了一眼。
何鉴没有表态,沈溪猜想,现在有很多中庸的官员不想出面,毕竟之前这些人跟刘瑾没起正面冲突。
要阻止刘瑾回朝,这些人希望由谢迁和熊绣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