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宁突然想到什么,提出自己的看法:“陛下,以臣看来,这战场似乎缺了些东西。”
朱厚照打量钱宁,脸色有些不太好看,觉得钱宁是在质疑自己的才华,当即冷下脸来,喝问:“你觉得朕的安排有缺失?”
钱宁被朱厚照凶狠的目光吓了一大跳,赶紧低头解释:“陛下,臣的意思,阵图中加入鞑靼和我大明士兵,是否更能表现战场形势?”
之前朱厚照还对钱宁有所轻视,听到这话,脸色转好,点点头道:“嗯,总算提了一点有用的建议。的确,若只有山川河流城塞布局,而不加上大明和鞑子士兵在内,感觉不那么完美……但这边没什么东西能添加进去啊。”
钱宁自告奋勇:“陛下,您看臣站在那边,当作是鞑子主将,您在这边领兵来打臣,您看如何?”
朱厚照小眼睛一亮,先点头后摇头:“这主意甚好,但就你一个人,朕也一个人,似乎有些乏味……这样吧,你们几个过去,朕一个打你们一群!”
朱厚照指了指张苑以及张苑身后几名太监,神色间显得很兴奋。
张苑虽然忙不迭应是,但心里却暗暗叫苦:“这算是什么差事?陛下都多大了,为何喜欢的东西,老是跟顽童一样?以前在东宫时玩摔跤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让我们扮成鞑子,然后他亲自来打我们?”
……
……
为了尽兴,朱厚照不但安排张苑、钱宁和几名太监扮演“鞑子”,甚至找来几名身材矮小的女子,扮作他统率的“十万大军”……没机会上战场,他便想在屋舍内模拟一场追打鞑子的戏码。
张苑这样的老太监,早就熟悉了朱厚照的套路,理解自己该做什么,但那些女子则一头雾水,完全不知自己大晚上被从睡榻上叫起来作何。
就算朱厚照挥舞鞭子呐喊,想追打张苑等人,那些女子也只是畏畏缩缩凑在一块儿,不敢动弹。
张苑最初不敢跑,但又怕被朱厚照用鞭子抽,干脆躲在几名太监身后,而钱宁不傻,直接跳开想要逃走,朱厚照见状厉声喝道:
“你这没用的狗东西,你当这里是个屋子,随便你乱蹿?按照比例尺,你知道你这一步,在大明真实的战场上,有多远吗?没有几百里,也有几十里……”
听到这话,钱宁心中叫苦不迭,自己扮演鞑靼人,只能挨打,连逃跑都不行。
眼看朱厚照“杀奔”而来,即将挥舞鞭子打人,张苑已经让几名太监挡在前面,遮掩自己的身体,而钱宁却灵机一动,边跑边回头道:
“陛下,臣打不过大明的雄兵猛将,就这么灰溜溜逃回草原吧……大明疆土幅员辽阔,那鞑子的疆土必然如弹丸一般,臣一脚就跑到了尽头!”
虽然钱宁逃走,但朱厚照听到这话哈哈大笑起来,显然是接受了钱宁的说辞。
朱厚照朝着张苑冲了过去,不过他没真鞭挞那些太监,只是象征性吓唬一番,钱宁在旁招呼那些女子紧跟皇帝步伐。
朱厚照忙碌一阵,突然将躲在人堆后面的张苑拎出来,用马鞭套住张苑的脖子,喝问:“说,服不服?”
张苑赶紧道:“服,服了。”
钱宁笑呵呵地说风凉话:“张公公,你是鞑子,能这么回答陛下吗?”
朱厚照道:“对,张公公,你现在可是代表了鞑子,要好好想想该怎么说才是……”
张苑赶紧道:“俺们服了,请大明天子宽宥俺们则个!”
朱厚照这才松开手,这会儿他已累得够呛,直接瘫坐在地上,看着那些立在旁边的宫女,眉开眼笑:
“我大明大获全胜,接下来便到犒赏三军之时,你等军士都跟朕进房去,朕要好好犒赏你们!哦对了,你们俩给朕安排一下,朕希望看到一场大明跟鞑靼人开战的好戏,让戏班子把戏排出来,朕明晚就要看!”
朱厚照带着参与“实战演习”的女子进房“犒赏三军”去了,其中到底有多荒唐,张苑和钱宁知晓,却有苦说不出。
朱厚照说要让他们排演与鞑子作战的大戏,这下可难办了,虽说这年头京城戏班子不少,豹房豢养的戏班数量也在两位数以上,但若是在没有戏本的情况下,临时编戏,这就不是什么容易事了。
朱厚照进房去后,钱宁看着张苑问道:“张公公,这戏……该如何排?”
张苑恼火地道:“你问咱家,咱家问谁去?你看看这里,陛下弄得满地狼藉,到底收不收拾啊?”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根本没法回答对方的问题,两个人完全被朱厚照的安排给搞懵了。
钱宁道:“张公公,要不这样吧,排演新戏的事情交给您如何?之前您排的那几出戏,陛下看得很是过瘾,这么好的表现机会,您不上谁上啊?”
张苑本想说那几出戏主要是根据沈溪提供的戏本编撰,但转念一想,这么直说不等于是承认自己没本事?当即道:“咱家如今要兼顾那么多差事,岂有工夫做这些?为陛下安排每日行程的乃是钱千户,这种事跟咱家没直接关系,时候不早,陛下那边应该不需要咱家伺候,咱家先走了!”
这边张苑要走,钱宁不干了,赶紧道:“张公公,您这么走了,我可怎么办?咱们有事好商量啊!”
以前钱宁仗着有刘瑾撑腰,看不起张苑,此一时彼一时,现在钱宁对张苑可说是唯恐巴结不及。
张苑根本不想听钱宁说什么,径直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