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伯莲一家回京,对沈溪的生活没有造成太大影响,主要是谢韵儿受累。
本来谢韵儿处理沈家家务井井有条,游刃有余,但加上个麻烦事不断的娘家,谢韵儿就有些力不从心了,但无论怎样都需要她自己去面对,沈溪无法提供太多帮助,毕竟他有朝事要打理。
沈溪没陪谢伯莲太久,很快便以公事繁忙为由离开谢府老宅。
距离春节很近,正德元年剩下这几天,沈溪没多少差事可做,只需去兵部衙门点完卯便可归家。
以前三节两寿宫内都会有赐宴,但朱厚照登基后很多事能免则免,日子过得昏天黑地,根本就不管大臣们观感如何。
年底这几天,沈溪忙着送礼和还礼,但没有走亲访友,主要是为了避嫌。一直到大年三十,沈溪才收到邀请,却是谢迁邀他过府一叙,时间定在大年初一上午。
估计是一次对过去一年所有事情的总结会,虽然沈溪不知谢迁要说什么,但猜测跟如何斗阉党、保持朝廷稳定有关.
谢迁在这方面很在意,作为当朝首辅,原本应该大权独揽,自然不甘屈居人下,趁着年底和年初这段时间联络人手,不会被清流指责为结党营私,正是找人对付刘瑾的最好时机。
“这谢老儿,之前一再拿我当枪使,自己没能力跟刘瑾斗,每次说不让我冲锋在前,到最后关键时刻还是得我跟刘瑾周旋,就不会干好事!”
沈溪没辙,谢迁作为长辈,又是他官场的领路人,请他过府不得不去,只能先想好怎么虚以委蛇。
至于旁人前来拜访,一概被礼拒,在沈溪看来,自己的能力尚未到撑起朝廷一片天的地步,这些人不该来找他,而应该去谢府叨扰。
……
……
三十这天晚上,阖家团聚。
沈溪在家吃过年夜饭,没有陪妻儿守岁,早早便休息了。
他一年中难得早睡,奇怪的是第二天醒来依然已日上三竿,到沈府前来拜年的人已走了好几拨。
沈溪起床洗漱后,简单地吃过谢韵儿送来的汤圆,便准备去谢迁府宅。
等他乘坐马车到了谢府,发现这里车水马龙,朝中人为巴结首辅大人下足了功夫,就算知道谢迁平时不见客,但还是利用新春佳节为由头前来拜访,因为前来的人大多是尚书、侍郎、公侯之类,谢迁根本就难以拒绝。
“这门庭若市的,居然邀我过府叙话,难道让我进府等你接见完访客再说?”
沈溪没有下马车,掀开车帘往谢府门前看了看,便准备打道回府。
恰好这时赶车的朱起道:“老爷,看来拜访谢首辅的达官贵人很多啊。”
“人多有什么用?关键在斗阉党这件事上,没几个人能帮到他,不然他也不会我我。”沈溪放下车帘,交代一声,“时候不早,堵在这儿也不是办法,回府歇着吧。”
沈溪这边正准备离开,站在谢府门口迎客的谢家二少爷谢丕正好抬头远望,旁人对沈溪的车驾不太熟悉,他却见过多次,赶紧向几名翰林院的同窗告了声歉,然后飞快往马车这边赶来。
因谢府所在这条街车流拥堵,马车走不快,谢丕很快便把沈溪的车驾给拦了下来。
“吁!”
朱起勒住马头,虽然他对谢丕不是很熟悉,但至少认得。
沈溪正奇怪马车为何会停下,外面传来谢丕那熟悉的声音:“里面可是沈先生?”
沈溪听到谢丕的声音便发愁,倒不是说他跟谢丕有什么矛盾,而是他觉得麻烦来了。
走下马车,沈溪抱拳行礼,然后问道:“这不是谢翰林吗?是令尊让你来的?”
“家父……未曾有交代。”
谢丕感觉有些意外,没想到沈溪没用亲戚关系来称呼他,显得有些疏远,另外还误会是谢迁找他来拦截马车,于是出言解释,“正巧有几名翰林院同仁过府拜访,我迎客时见到沈先生马车,便过来打招呼。”
沈溪仔细打量谢丕一眼,确定对方不是在说谎,这才笑了笑,道:“你快回去招待客人吧……如果没旁的事情,我先告辞回府了。”
“沈先生且慢!”
谢丕着急地道,“既然已来了,为何不进去坐坐?今日自打起床家父便一直在招待访客,到现在都未得闲,若知道沈先生前来,他老人家必亲自出门迎接。”
沈溪心想,谢老儿既然这么忙,我还进去,那就是不识相,管他是否真有事,至少我在上元节前躲个清静。
沈溪拱拱手:“不必了,本来有些事想要找谢尚书说,但既然谢尚书腾不出时间,改日再来说也是一样。”
因沈溪坚持要走,谢丕不知该如何阻拦,只好道:“既如此,学生不敢勉强,之后会转告家父,告诉他老人家您来过……”
“也好!”
沈溪正想办法把谢丕打发了,既然对方不再阻拦,也就不跟他争论什么。
沈溪上了马车后,在谢丕注视下远去。
……
……
沈溪回到家,本以为接下来几天不会被人烦扰,却没想到谢迁打发完自家宾客后,居然主动到沈府拜访。
时间为大年初一下午,时辰为未申之间,沈溪正在书房悠闲地看书。
等朱起进来奏禀说谢迁到来,沈溪惊讶得站了起来,照理说以谢迁的身份和地位,大年初一理应守在家中等候旁人前来拜访,出来见他这样一个晚辈和官场后进,实在过于礼重了。
不管怎么说,沈溪只能亲自前往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