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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溪看了一会儿思想便开始开小差,神游天外。
半晌后谢迁问道:“就这么些条款,你还没看完?”
沈溪将书折合上,抬头看着谢迁,道:“看是看过了,但不明其意。”
谢迁皱眉:“有何不解?莫非还要老夫给你逐条解释一番不成?”
沈溪道:“阁老希望我上奏的是哪件事?”
谢迁站起身,绕过书桌,到了沈溪跟前,一把将他手中书折夺过去,然后道:“明知故问……斗阉党之事,暂且不需要你做什么,但阉党之外的事情你可要着紧些,地方叛乱已涉及州府,你作为兵部尚书难道不应该跟陛下奏禀?”
“哦。”
沈溪应了一声,轻描淡写道,“既然阁老希望奏明,明日赐宴我见机行事吧。”
谢迁没好气地道:“今日回去你就得写好奏疏……之前内阁呈奏此事的奏本被刘瑾压了下去,陛下多半不知此事……若你不机灵点儿,找个机会让陛下知晓,将来哪怕地方叛乱扩大,陛下也被蒙在鼓里,置若罔闻……你有办法调兵去平叛吗?”
沈溪不说话,事情确实跟谢迁所说一样。但凡朱厚照不授权,兵部在地方叛乱之事上就没什么话语权。
大明已经把臣子叛乱的可能性降到最低,沈溪作为兵部尚书,要调兵可不是简单开个会就能决定,必须要有朱厚照首肯才行。
沈溪不想跟谢迁争,更不想质疑来日是否能面圣,不动声色地回道:“那我回去整理好奏疏,明晚奏禀陛下。”
“嗯。”
谢迁满意点头,道,“奏疏拟好后,先拿来给老夫过目,又或者明日入宫时让老夫一览……这件事切不可让刘瑾知道,否则不知会遇到何等阻拦。”
沈溪心想,你当刘瑾傻啊,会不知道你要跟朱厚照奏事?
有些话,沈溪只能先憋回肚子,站起身来,拱手道:“若阁老无它事,我先告辞了。”
“你先等等。”谢迁道,“公事说过了,其余话不必赘述,现在你坐下,老夫问你一些家事……”
等二人并排坐下,谢迁望着沈溪道:“君儿近来可好?”
因谢恒奴怀孕,谢府这边开始关心起沈溪内宅之事,尤其知道谢恒奴是跟沈溪青梅竹马的童养媳林黛一同怀孕,谢家非常担心沈溪会厚此薄彼。
毕竟谢恒奴在沈家并非正妻,谢迁总想提醒沈溪,生怕亏待自己的小孙女。
沈溪道:“君儿一切安好,劳阁老挂心了。”
“嗯。”
谢迁点头,叹道,“你也是,年岁不小了,到如今只有个长子,你说这孩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话,你这边香火不就断了?可要着紧了,年轻人不能总顾着朝事,该为自己的事情多思虑了。”
沈溪不由皱眉打量谢迁。
管天管地,还管起我有没有儿子继承香火?
沈溪心想:“你谢老儿想提醒我的,是你未来的重外孙可以有跟沈家嫡子同样的权力吧?这些事我还用你来给我提点?我内宅之事,不劳你费心。”
沈溪站起身,微微行礼:“谨记谢阁老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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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照将赐宴之事交由刘瑾全权负责。
刘瑾非常狡猾,一边跟花妃暗中联络,拐骗朱厚照出豹房到民间游玩,一边在宫里精心准备。
总之刘瑾不会给朱厚照降罪的机会,不管皇帝来日是否出席宴会,总之他会把宴席准备得像模像样,这样朱厚照才会对他更欣赏,事后检讨过错时,也不能把耽误赐宴赖到他头上。
这次刘瑾让魏彬帮自己。
魏彬回到皇宫后,基本上处于无所事事的状态,原本的职务丢了,刘瑾也没帮他找回。为了这次赐宴,刘瑾让人去宫外采办,他自己便是贪财之人,为防止下面的人贪污,他煞费苦心,既让魏彬负责这些事,又派人暗中盯着,等于是监军之下再安排监军,整个对内官体系的人不信任。
不过没人敢打刘瑾钱财的主意,甚至魏彬还自掏腰包。
一直到正月十四入夜,准备的事情差不多了,魏彬才到刘瑾跟前复命。
刘瑾听了魏彬呈奏,满意点头:“很好,这样明日赐宴,总算可办得体面些……为陛下颜面计,一定要让与宴大臣有宾至如归的感觉。”
魏彬有些为难:“刘公公,听说那些大臣对您意见不小,万一他们趁机在陛下面前攻讦,该当如何?”
刘瑾板起脸来:“你当咱家想不到这一层?管他们在陛下面前说什么,做为臣子,要明白陛下苦心,也要担得起陛下信任……咱家身正不怕影子斜,他们爱怎么说怎么说,现在我们只管遵从皇命,把这次赐宴准备稳妥便可,剩下的事情无需操心。”
“是,是!”
魏彬心里犯嘀咕,总觉得刘瑾言行有些不对劲,却找不到具体原因。
他可不知这会儿朱厚照已经出了豹房,而且在刘瑾设计下,来日绝对无法及时回到宫里。
刘瑾再道:“你要记得,明日既然陛下所赐是晚宴,大臣们离开宫门时夜色已晚,你们务必小心防备,若是出了什么状况,你们可担待得起?”
“刘公公的意思是……?”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