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陵之年方十二,刀棍棒已样样精通,甚至能违背物理规律,在直立的墙面上走出几十步远,足见他是个练武奇才。
等王陵之表演一番,面不红心不跳,走到沈溪面前得意洋洋:“师兄,你觉得我练得怎么样?有什么可指点的吗?”
沈溪倒吸了口凉气,他还真没想过自己拿来糊弄王陵之的东西,这位小伙伴还真一板一眼地学了,这需要多大的耐心和毅力?
“你武功学得不错。”
沈溪首先表示了肯定,随即话锋一转,“但你读书方面可有荒废?”
王陵之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师兄,你别提了,那些什么之乎者也的,我平日里最烦了,可我爹总让我读,我就偷懒,反正他现在忙,没工夫管我,那些来教书的先生,来一个我打一个,直到打得他们不敢管我为止。”
沈溪板起脸道:“什么,你敢打先生?”
“没……没这回事,我就是教训了一下他们,对,就是稍微教训,用砖头……不是砖头,用师兄的话怎么说来着?对,是板砖,我拿板砖砸了他们几下……”
沈溪感觉一阵恶寒。
这是什么学生啊,不好好学习只喜欢上“体育课”,先生管教居然敢拿板砖拍先生?要是传出去,王家的名声都会有损,但到底是孩子顽劣,想来那些先生为了赚一份束脩,睁只眼闭只眼得过且过,任由王陵之逃课练武。
沈溪摆摆手,道:“算了算了,看来你以后没有科举进仕的命。”
王陵之拉着沈溪的袖子道:“师兄,你快教我点儿新武功啊,你以前教的,我现在学得滚瓜烂熟,最近我还在研究你说的太极拳呢。”
沈溪苦笑:“你现在比我有本事,我哪儿还有能教你啊?”
“那师兄你带着我去见师傅啊。让师傅他老人家亲自教我,师兄你这么有本事,师傅那一定是更有本事之人,师兄要是觉得我不够资格。可以考核我。现在学不到新武功,可急死我了。”
面对一个对武功这般狂热的少年,沈溪实在无语,他总不能告诉王陵之,关于师傅和武功什么的都是他编出来的。这会令一个少年的梦想破灭,对王陵之的打击非常巨大。
“你会骑马吗?”沈溪突然问道。
“骑马?”
王陵之明显一愣,“以前我爹也说过,等我大一些可以学骑马。但我总觉得,要练武,在马背上多不方便?又没法施展拳脚上的功夫……”
沈溪终于找到了突破口,欣慰笑道:“师弟,你这可就错了,你练武不能白练,无论将来行走江湖行侠仗义。还是为国征战浴血沙场,不会骑马怎么行?那些说本里的大侠,还有历史上的名将,哪个不是弓马娴熟?你光会武功不行,最重要的是,要把武功用在马背上,最好连射术也多加练习。”
“哎呀,师兄,你果然不是凡人。”
王陵之一拍大腿,惊喜交加。“我怎么没想到呢?那些大侠、将军什么的,可不都是策马而行,日行八百里?那我回去就让我爹给我买匹马,只是那射箭……我不太懂。弓箭能在外面的店铺买到不?”
沈溪心说弓箭还真不好弄,明朝也有兵器管制,想用刀剑弓矢这些东西,要提前去官府报备,只有民团或者是武将世家,才可以搞到这些东西。
“找人做应该可以。”
沈溪想了想道。“就在自己家里练,可千万别拿出去,你又不是猎户,家里藏着弓箭,要是被官府知道,不但要没收,可能还要挨板子。”
王陵之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随即嘿嘿一笑:“师兄说得对,我明白了。”
随着武功进展,王陵之对沈溪越发佩服得五体投地,沈溪说什么他都觉得无比正确。
二人难得见面,王陵之亲自带沈溪到宁化县城各处走了走,宁化城里这一年多时间来变化不大,只是城里多了一座有名的建筑,那就是汀州商会宁化分馆。
宁化分馆是年底前修建完成的,由宁化当地商贾和士绅的土地,再由惠娘捐钱修建的一座四层小楼,作为城里的公共建筑,暂时“借给”商会作为会馆之用。
四层小楼矗立在河岸,面对滚滚南去的西溪河水。
“师兄,都说登高望远,如果能到那楼上去,应该能看到整个县城的景致,就是那些人不许人随便进去。”
王陵之望着高高的小楼,有些慨叹。
沈溪笑道:“你想进去?那还不容易?”
沈溪在王陵之不解的目光中,往商会分馆的正门而去,来到门口,却被会馆的知客拦了下来。
“小屁孩,这里不是你们玩的地方,一边玩儿去!”
那知客说话很不客气,因为商会建立得到了官府的支持,甚至知县叶名溯还为会馆提写了“宁化会馆”匾额,使得会馆有了官府背景,以至于宁化这边商会的知客都好像衙差一样眼高于顶。
“喂,叫你们文掌柜出来,他家里出事了,他儿子让我来通知他一声。”沈溪信口胡诌。
宁化商会分会的主事者,正是惠娘聘请的药铺掌柜。沈溪很清楚,他让这知客去叫人,对方肯定不会帮忙,拿出自己的身份人家也不认识。
好在沈溪编瞎话的能力不是一般,转眼就想到个点子。
那知客一听,信以为真,赶忙进去把文掌柜叫了出来。文掌柜四十多岁,家就在宁化城里,听到信匆忙出来,见到是沈溪,不由哑然失笑:“哎呀,这不是小掌柜吗?什么风把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