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刘瑾知道朱厚照的意图后,安排花妃头晚用一些特殊的手段魅惑阻挠,使得天亮时朱厚照兀自呼呼大睡,等醒来已然日上三竿。
“怎么都这会儿了?朕不是说过了,今日一清早要出城送沈尚书去宣府吗?”朱厚照醒来后便大发雷霆,对着一众近侍呼喝。
虽然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花妃,但朱厚照这会儿对花妃处于一种极度留恋的状态,舍不得打骂。
近侍们根本不敢接茬,甚至不敢为自己辩解,把责任推到花妃身上,小拧子作为朱厚照身边常侍,也只能乖乖地跪在地上低头认错。
花妃劝解道:“陛下,如今沈尚书已动身,再后悔也没用了……另外,不是说沈尚书之前已多次去边塞吗?应该没什么好交待的吧?”
朱厚照将花妃揽入怀中,摇了摇头,叹息道:“爱妃,你不清楚情况,是朕让沈尚书离京去宣府的,在这件事上朕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如果连起码的城外送别都无法做到,也显得朕太没人情味了。”
花妃抿嘴一笑,道:“陛下乃君王,靠的是威严治理天下,怎么能靠人情味呢?”
“话是这么说,但作为君王,朕还是要有一种宽容和豁达的姿态,能跟臣子和睦相处。”
朱厚照面对心爱的女人,开始宣扬他那些自己想来的所谓治国之道,“当初朕发配刘瑾去宣府当监军,曾在沈尚书陪同下亲自出城相送……这事儿就怕比较,你想沈尚书等不到朕去送别,心里该有多失望?如此一来,沈尚书到边关后,能用心为朕做事吗?”
花妃不再说什么了,再多嘴的话难免有干涉朝政之嫌。
这是个聪明的女人,知道哪些话可以说,那些话不该说。
朱厚照松开手,从暖榻上下来,对跪在地上的小拧子道:“今日朕没有去送沈尚书,是朕的过错,去跟刘公公说,着人给沈家送去五千两银子,就当是朕对沈尚书的补偿吧。”
莫说是小拧子,就算花妃听到朱厚照随口许诺的数字,也吓了一大跳。
随随便便就给五千两,对象是朝廷贬谪在外的兵部尚书,实在让人难以理解。
“陛下!”
花妃想说什么,但朱厚照已经把手举了起来。
朱厚照道:“朕知道爱妃想说什么,你觉得朕给的少了,是吗?没办法,朕最近手头紧,只能先给这么多……去把刘瑾叫来,朕有一些事向他交代……”
小拧子可不敢公然提出质疑,反正又不是他出银子,只管把消息传递出去便是。
发愁的事情,自然有旁人做。
小拧子得令退下后,朱厚照回头看着花妃,花妃此时面色尴尬。
朱厚照不解地问道:“爱妃为何闷闷不乐?”
花妃此时还有些神思恍惚,闻言回过神来,勉强笑了笑,道:“陛下,妾身是在想一些事情……”
朱厚照凑过去,笑呵呵问道:“你在想什么?跟朕说说可好?”
花妃面色一红,为难地道:“陛下,妾身只是个妇道人家,所想都是小事,不敢扰陛下圣听。”
“嗯。”
朱厚照没有勉强,笑着说道,“你有心事,朕可以理解,朕也会有心事……爱妃,你觉得朕去宣大之地如何?朝廷可以在宣府建一个行在,如此朕可带一些人过去,吃酒享乐,同时兼顾军事,随时都可以领兵出关跟鞑靼人作战!”
花妃吓了一大跳,连忙劝阻:“陛下,不可,万万不可啊。”
“有何不可?”朱厚照不由皱眉。
花妃苦着脸道:“妾身只是妇道人家,宁愿留在京城内过一些平平淡淡的日子,至于金戈铁马的戎马生涯……妾身实在心存畏惧……况且在宣府后,陛下的安危随时都可能会受到威胁。”
朱厚照哈哈笑道:“怕什么?你莫非还担心鞑靼人杀进张家口不成?现在鞑靼人可被我大明打怕了,沈尚书人在宣府,鞑靼人根本不敢妄动……他在草原上就像鬼神一般的存在,但凡草原上的人说到他的名字,半夜可止小孩子啼哭!”
提及沈溪,朱厚照眉飞色舞,情绪激动,“若朕真的要去宣府的话,你只管伴驾便可,朕答应,你可一直留在城内,不会出任何危险。爱妃,你先去休息,朕等下要见刘瑾,好好商议一下这件事!”
……
……
刘瑾就算想破脑袋也猜不到,沈溪离开京城后朱厚照第一次召见他,就说到要去宣府建行在的问题。
朱厚照大有把豹房挪到宣府去的意思。
“……刘公公,这想法朕很早之前就有了,这次沈尚书去宣府便个契机,朕准备在宣府设行在,如此一来朕随时都可以过去看看,顺带建功立业……”
刘瑾听了朱厚照的话,心里苦笑不已。
您老人家贵为皇帝,还需要建什么功立什么业?再建功立业不照样是皇帝?可一旦出了什么差错,皇位不保不说,连小命都要丢掉。
“陛下,您要三思而后行啊,往宣府实在太过凶险,那里是多事之地,鞑靼人随时都会犯境!”刘瑾苦口婆心劝道。
对于如今大权独揽的刘瑾来说,原本巴不得朱厚照离开皇宫甚至京城,这样所有的事情都会由他自己来决定,但若是朱厚照要去宣府的话,又另当别论了,毕竟那里是沈溪去履职的地方。
好不容易把这对君臣拆开,自己的阴谋得逞,转眼君臣又要和睦相处,那他之前的努力就等于白费。
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