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怒视刘瑾,大喝道:“不提他还好,一提朕就一肚子的气。上次朕召曹元询问军务,结果他一问三不知,就跟个摆设似的。哼,你举荐的曹元屁本事没有,朕觉得还是让他退下去当好兵部侍郎,多跟沈尚书学学再说!”
刘瑾心里满是怨责,在他看来,曹元还是很有本事的,毕竟在沈溪离开后,兵部的事情被曹元打理得井井有条。
刘瑾并不认为朱厚照对兵部的事情有多了解,觉得小皇帝只是因为对曹元印象不佳而全盘否定。
刘瑾进言:“陛下,让一名兵部尚书,回去当侍郎,实在少有,这种事若传出去的话,岂不是让天下人觉得陛下朝令夕改?”
“朕只是秉公论断,怎么能算是朝令夕改?曹元能力不及沈尚书,这是人所共知的事情,连先皇在世时都称赞沈尚书,说他德才兼备……提拔沈尚书可不是朕登基之后才做的事情,你的意思是说,先皇是昏君吗?”朱厚照厉声喝问。
刘瑾叫苦不迭,心说这位小爷的思维可真跳跃,我哪里说什么先皇的事情了?怎么就给我扣了这么一顶大帽子?
朱厚照稍微思考了一下,又道:“既然你觉得让曹元去当兵部侍郎不合适,那就调他去南京当兵部尚书好了,反正那边缺个尚书,总归是平级轮调,这下不会有什么问题了吧?”
刘瑾跪下来磕头:“请陛下收回成命!”
按照刘瑾的想法,你作为皇帝只管在豹房吃喝玩乐就行了,朝廷大事就该由我来做主……我好不容易把姓沈的赶出京城,就不能再把他迎回来。
此时的刘瑾,已不跟当初才当政的时候那般谨小慎微,居然敢跟朱厚照当面叫板。
“混账!”
朱厚照一拍桌子,道,“朕现在不是跟你商议,而是让你按照朕吩咐的话去办事……怎么,你觉得朕说的话不好使,准备跟朕唱对台戏?”
刘瑾心里非常憋屈,甚至有些恼恨,觉得眼前的小皇帝是个彻头彻尾的昏君,甚至他都有撂挑子不干的冲动,不过他到底不是那些有骨气的文臣,底气不足,在一阵羞恼后,还是老老实实磕头回话:
“回陛下,老奴只是……觉得不该如此朝令夕改,而令天下人对您的威严有所质疑!”
朱厚照冷笑不已:“如此说来,朕还要谢谢你为朕考虑咯!?哼!就按照朕所说的话去办吧!如果再跟朕说三道四,别怪朕现在就将你的职位给撸掉!”
在朱厚照如此重话下,刘瑾知道多说无益,只能老老实实再次磕了个响头,然后起身准备告退。
“老奴告退,回去为陛下办事!”刘瑾站起来,弓着腰道。
朱厚照猛然记起要让刘瑾为自己操办宫市的事情,但才对刘瑾发了一通火,有些不好意思再提,摆摆手:“去罢!”
刘瑾行礼后告退。
等刘瑾离开,朱厚照还有些恼火,自言自语道:“好不容易回一趟皇宫,朕本想在宫里开开心心过一晚,难道要扫兴独自夜宿寝宫?”
小拧子就在旁边,听到朱厚照的话,眼睛里闪过一丝光芒。
“陛下,奴婢资质平庸,没有刘公公那样的能力为陛下您安排好家国大事,但奴婢也有一颗效忠的心,这次的事情,既然不能让刘公公来办,不如就由奴婢……”
“你?”
朱厚照打量小拧子,目光中带着一丝怀疑,“你可知朕要让你安排什么?”
小拧子回道:“陛下回宫,应该是想回撷芳殿访旧,在宫里集市过一夜吧?”
朱厚照没好气地道:“你这鬼灵精,居然敢妄自揣测朕的想法……不过算你说对了,朕就是这么想的,但问题是朕没法亲自安排,你能行吗?”
小拧子跪下来磕头:“奴婢万死不辞!”
小拧子没有为朱厚照安排吃喝玩乐等事项的经验,但没吃过猪肉总看过猪跑,小拧子平时在朱厚照跟前,耳濡目染,大概知道一应流程是怎样的。
此时的小拧子,只能靠自己的人脉去完成朱厚照交托的任务,因为时间仓促,此番可说是“背水一战”,不过好在他有一个“得力帮手”,就是之前刚商定盟约的张苑,在安排帝王玩乐的事情上,张苑比小拧子更有经验。
当小拧子找到张苑,把事情一说,张苑一双浑浊的眼睛顿时放光。
张苑道:“陛下让拧公公您来安排今晚宫中嬉乐之事?”
“什么嬉乐,张公公可要注意自己的言辞,陛下只是想体会一下民间疾苦罢了……你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
小拧子摆起上位者的姿态,怒视张苑喝道。
张苑赶紧赔礼认错,在获得小拧子的宽宥后,才继续道:“这件事说难不难,以前宫市里的人,现在或许在豹房,或许就在宫闱内,管事太监在下都认识,要不给拧公公您介绍一二?”
小拧子这才知道,就算以前事情是由刘瑾安排,却不是他亲自操办,毕竟一个人的精力有限,很多事不可能亲力亲为,至于刘瑾委托办事的那些人,却并非个个都是阉党成员,在宫里这些执事太监中,尤其是那些老太监,关系网盘根错节,很多时候只是被迫听从刘瑾的号令办事。
张苑虽然失去朱厚照的信任,失去相应的地位,但他的人脉仍在,宫里大小衙门的负责人,他基本都认识,尤其是二十四监的掌印,这些恰恰是小拧子不擅长的,毕竟小拧子平时都跟在朱厚照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