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道:“尚在筹措中,请陛下不必担心。”
小拧子点了点头,最后道:“陛下的意思,是说春节前后将邀请大臣到豹房参加饮宴,并且准备好了节目请诸位大人欣赏,不过这件事陛下还没落实,小人只是跟您知会一声,过一两天应该就会有人把陛下御旨传来。”
……
……
沈溪听完朱厚照让小拧子传达的话,便知没什么迫切的事情。
这也解释了为何朱厚照不急不忙,反正都是小事,未到火烧眉毛的地步,一切都可按部就班完成。
不过这对小拧子来说,却是头等大事,一件都马虎不得。
对于入豹房参加赐宴,沈溪听到后无动于衷,对于朱厚照的荒唐举动,他早就见怪不怪,所以也就不会在意赐宴的地方是在皇宫还是豹房,反正有朱厚照这个任性的君主在,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小拧子离开后,沈溪心中所念,全都是关于建昌侯张延龄的处罚结果,一直郁郁不乐。
翌日,也就是大年三十这天,沈溪一大清早便到兵部衙门,这宣告他正式回朝办公,有两位有经验的兵部侍郎陆完和王敞在,其实沈溪对于兵部日常事务并无担心,他的到来仅仅是一种形式。
毕竟年后很长一段时间衙门都会处于休沐期,今天他要是不到兵部衙门来,就意味着年后他无法以兵部尚书的身份处置事务。
因为沈溪到来,本来当天便要休沐的王敞闻讯赶回衙门。
原本大年三十只上半天班,兵部事务已基本处理完毕,年后一段时间值班安排表也都做好,没沈溪这个尚书什么事,也就是说,年后沈溪可以在家休息满一个月。
陆完道:“沈尚书病体初愈便急着回朝坐班,忠君体国之心日月可鉴,着实可敬可佩!不过,沈尚书没必要对自己那么严苛,年底这段时间无论是九边还是地方各行省都还算安稳,就算京畿周边有些小的战乱,也都基本平息,年后这段时间大可安心在家休养。”
儒家讲究中庸,就算朝中真有大事发生,官员们也会尽量把事情往小了说,大事化小乃是他们的天性。
无论此人是否有能力,或者在朝是否有建树,都会有意无意用这种态度来对待朝事。
沈溪没去详细询问陆完,在他养伤这段日子,兵部一应事务就算不是他亲批,也为他所知,并未闭目塞听,沈溪道:“本官伤势虽未痊愈,但基本好得七七八八,回来看看也是想年前朝事不留下任何纰漏。”
王敞跟着进来,跟沈溪寒暄后道:“沈尚书这些日子便安心留在府中养伤,近来三边和宣大地方都一片平静,兵部其实没多少公务可办。”
沈溪问道:“难道王琼没来过兵部?”
王敞和陆完不由对视一眼,二人嘴上说没事,但其实西北地方还是有事的,其中最主要便涉及到王琼来京师索要钱粮。
陆完道:“西北地方缺粮不是一天两天,这次德华只是回京述职,沈尚书实在没必要担心,之前他已上疏,估摸年后朝廷便会有批示。”
沈溪摇头:“以我所知,王琼可能不会等到来年开衙后才出发回三边,现在不处置,年后谁会在意这件事?”
陆完和王敞都很为难。
本来都年关了,大事小事能解决的解决,能拖延的拖延,没人愿意在大年三十这天没事找麻烦,而沈溪第一天回衙门,就风风火火要解决王琼要粮的问题,让二人感到很棘手。
沈溪道:“如果二位觉得事情难办的话,就由我来处置,今日我可能带德华去面圣。”
“呃!?”
陆完诧异地问道,“这突然间就说要面圣,是否太过仓促了些?这圣上可不太容易见到……”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王敞在背后拉了一把,陆完忽然意识到打退堂鼓不太好,怎么说沈溪也是上司,现在没命令二人必须遵从就已算是给面子了,如果继续推搪的话,很容易被沈溪误会为二人跟谢迁沆瀣一气。
但实际上现在兵部上下跟谢迁都有一定嫌隙,主要是因为谢迁对兵部不待见,再加上王敞和陆完都曾列入阉党名录中,为谢迁所恶。
谢迁不待见,二人自然不会覥着脸去逢迎。
沈溪道:“之前我已跟王琼打过招呼,所以两位不用担心,你们可能要帮忙走一趟户部衙门,至于杨尚书那边是否会听从我的意见,无需勉强,你们只是例行通知一声罢了。”
陆完看了王敞一眼,问道:“谢中堂那边……”
沈溪笑了笑道:“只要消息传到户部,谢中堂不可能不知晓,所以二位不必担心,只管把事情做好,中午前就可以回府过年了。”
……
……
沈溪回衙,做事风风火火。
陆完和王敞完全无法招架,就算二人为官经验再丰富,在沈溪这个上司面前,他们只能无条件遵从,还一点脾气都没有。
谁叫朝中威望和做事能力,都跟沈溪有巨大差距?
沈溪写东西的时候,王敞和陆完出了院子,王敞急道:“怎不跟沈尚书说说,让他把事情拖到年后?”
“你为何不说?其实这样挺好的,年前这事儿一直无故拖延,德华到处求人都无济于事,就连应宁也不帮西北说话,今天这么个特殊的日子,沈尚书能把事情做完的话,年后我等不就省心了?”
陆完在这点上,倒很支持沈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