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拧子随便抓过一名太监喝问:“陛下呢?陛下可安好?”
那名太监魂不守舍,战战兢兢回道:“拧公公?陛下刚刚被人从废墟里抬出来,往寝殿去了。”
小拧子本来还想发问,答话的太监已一溜烟逃走,无可奈何之下转身对沈溪道:“大人,看来陛下洪福齐天,未有大碍,咱们赶紧去寝殿看看吧。”
沈溪皱眉看着宫市废墟现场,轻轻叹了口气,然后与小拧子一道,往朱厚照卧房去了。
还没到地方,已感受到戒备森严,除了过来侍奉的太监和宫女外,还有大批锦衣卫,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不明来历之人在周边窥探,基本都是豹房内得朱厚照宠信的伶人,甚至连司马真人也在其中。
“拧公公,此乃禁地,任何人不得入内。”钱宁一眼看到小拧子,没仔细打量便用严厉的口吻道。
之前钱宁对小拧子还算客气,但经历这次事情后,钱宁想学张苑那一套,把竞争对手给打压下去,藉此巩固在朱厚照身边的地位。但他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张苑是太监,钱宁不管再怎么能耐,再怎么得宠,始终也只是在豹房横,基本影响不了朝中事务。
小拧子没说什么,但他身后走出一人,钱宁看到后脸色大变,惊愕地问道:“沈……沈大人,您……您怎会在此?”
沈溪神色凝重:“豹房出了变故,本官作为陛下跟前最亲近的大臣,前来探望有何不可?”
钱宁咽了口唾沫,他本想用强硬的态度与沈溪针锋相对,但话到嘴边又退缩了,他很清楚沈溪不好惹,而且之前他曾拜访沈溪,表达过归附的意愿,现在面对强势的沈溪,顿时变成“弱势群体”。
小拧子看出来钱宁胆怯,仗着有沈溪撑腰,神色变得傲慢起来:“沈大人前来探望陛下病情,你还不快让开!”
钱宁为难地道:“沈大人,您也知道,这里不是外臣随便进出的地方……”
沈溪道:“陛下龙体安危,涉及朝堂稳定,本官前来探望天经地义,如果你蓄意阻拦,是否存心让大明出现动荡?若有人趁机作乱,这责任你能担待得起?”
“咳咳!”
钱宁不由咳嗽起来,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干脆老老实实让到一边去了。
就在沈溪准备带小拧子入内时,里面又走出一人,却是戴义。
戴义似乎有意出来阻拦,直接挡在门口处:“沈大人来了?老奴给您请安。”
小拧子招呼道:“戴公公,沈大人前来探望陛下,你让开!”
戴义伸出双手拦在门前,正色道:“沈大人,这里可不是您随便进出的地方,未得陛下宣召,焉能轻易见驾?”
沈溪目光如利剑一般看着戴义:“那现在本官请示,陛下可能应答?”
“呃!”
戴义脸色间非常为难,从他的表情,沈溪大概判断出,朱厚照就算没死也只剩下半条命,甚至有可能此时还处在昏迷不醒的状态中,随时可能驾崩。
沈溪冷笑不已:“本官代表朝中文武,如果戴公公阻拦,休怪本官不客气!”
沈溪放出如此狠话,戴义只能服软,毕竟朱厚照驾崩的话,身为帝师且掌握军权的沈溪在朝中拥有很高的话语权,就算他是司礼监秉笔太监,沈溪真要拿他开刀立威的话,他也没办法自救,如此一来,戴义只能让开路,任由沈溪入内。
沈溪刚进入朱厚照的卧房,一股浓重刺鼻的药味传来,沈溪皱了皱眉,小拧子已快步往里屋而去,边跑边哭喊:
“陛下,陛下……您没事吧?奴婢带沈大人来了……呜呜……”
没等进去,里面又走出一人,却是张苑。
见到张苑安然无恙,小拧子明显吓了一大跳,等他瞪大眼再仔细瞧,才知道张苑这会儿情况非常糟糕,走路一瘸一拐,而且身上多处受伤,衣服都无法保持囫囵。
张苑见到沈溪,脸色一变,但没有说话,让身后跟出来的太监扶着他站好,如此把门口的位置让了出来。
随即小拧子和沈溪前后脚进入内帷,但见里面有不少人,除了平躺在床上的朱厚照外,还有服侍周边的太监和宫女,以及前来诊治的太医,还有个美貌妇人。
因为人员太过杂乱,沈溪一时间分辨不清楚谁是谁。
“谁让你们进来的,出去,出去!”
小拧子用哭腔说道,“陛下需要休息,诸位先退下吧,让太医好好为陛下诊断。沈大人,您这边请。”
回到朱厚照身边,小拧子说话一下子管用了,平时豹房的人都知道小拧子是朱厚照的贴身太监,他的话等于朱厚照的意志体现,小拧子这会儿发话说请大家离开,众人都依言往外走。
只有沈溪和小拧子继续往里行进,沈溪本来注意力都在朱厚照身上,可当太监和宫女走得差不多了,那名美貌妇人从床头椅子上站起来,等她把目光落到沈溪身上时,恰好与沈溪探寻的目光正面撞上。
饶是沈溪平时见惯风浪,这会儿也怔在当场,惊愕莫名。
那女子不是旁人,正是曾经跟他有过一段“孽缘”的高宁氏。
这会儿高宁氏也认出沈溪来,其实不需要辨认,沈溪在朝中地位卓然,小拧子刚才的话等于已经为在场的人介绍过,高宁氏神色波澜不惊,缓缓走到沈溪面前,行了个万福礼:
“这位一定是沈大人,陛下刚从废墟中救出来,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