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苑突然一阵得意,就算谢迁是弘治朝赫赫有名的内阁三辅臣又如何?面对他时不照样服服帖帖的,这可是他以前作为市井小民时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只是近来不知什么缘故,谢迁所作所为逐渐偏离预定轨道,开始不受控制,不过这对张苑来说不算什么,哪怕谢迁离朝,他照样可以控制杨廷和跟梁储,继而独揽大权。
不过很快张苑又担心起来:“我那大侄子不怎么好对付啊……谢老头在朝一日,大侄子看到谢老头曾提拔重用他的份儿上,不敢对谢老头无礼,如此直接后果就是拥有陛下宠信的大侄子反倒在朝争中落于下风。如果谢老头致仕,我掌控梁储和杨廷和不难,但怎么压制大侄子?到时候他肯定会挟陛下的恩宠,干涉内阁和司礼监正常运转……这不是变相成全了大侄子?”
“不行不行!我现在既不能让大侄子被谢迁成功扳倒,也不能让谢迁顺利致仕,还是要想方设法让他二人争都不休,一直两败俱伤为止,如此我才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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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溪出城后就直接往津门而去。
天津历史悠久,隋朝修建京杭运河后,在南运河和北运河的交会处设市镇,史称三会海口,乃是天津城最早的发祥地。唐朝在芦台开辟盐场,在宝坻设置盐仓。南宋金国贞佑二年,在三岔口设直沽寨,元改直沽寨为海津镇,成为漕粮运输转运中心。
本朝建文二年,成祖在海津镇渡过大运河,南下争夺皇位。成祖登基后,为纪念由此起兵“靖难之役”,于永乐二年十一月二十一日将该地改名为天津,即天子经过的渡口之意。随后,大明在三岔河口西南的小直沽一带,开始筑城设卫,称天津卫。
天津卫自成立伊始便拥有一定数量的海军,虽然所辖战船老旧,但比之普通民船更大更坚固,通常情况下足够应付突发情况。
进入大明中叶,沿海除了倭寇和海盗外,没有其他力量通过水路对大明北方海疆造成实质性威胁,天津卫战船建造逐步停滞下来,海军拥有的都是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旧船,能够顺利出海已算不错,近年来虽装配一些火炮,但都是小口径的弗朗机炮,大口径的根本无法上船。
沈溪在路上一直琢磨弗朗机人来访的情况。
在他想来,佛郎机人虽然名义上是来大明经商,但其实也有刺探大明虚实的目的。
泉州之战中,沈溪不是靠船坚炮利在海战中堂而皇之战胜对手,完全是以偷袭的方式打了佛郎机人一个措手不及,之后佛郎机人就转变武力胁迫的态度,和大明进行正常的贸易。
在一次次商贸活动中,佛郎机人发现大明地大物博,人口稠密,最重要的是大明中枢对地方控制严密,军事力量强大,跟大明开战意义不大,反倒会断绝瓷器、茶叶和丝绸等商品供应,得不偿失。
于是到最后佛郎机人也没有调派战船威胁大明海疆,贸易成为主流。
南下的路上,沈溪把前几年绘制的战船图纸拿出来研究。
他的专业不是船舶制造,很多东西都是根据大明现有船只进行改造,参考了扣押的佛郎机船的优点。
这时代大明海军的主力舰只是福船,再配合网梭船、鹰船、连环船、子母船、海沧船等协同,这些海船建造复杂,劳民伤财,以前沈溪没有打造海军的想法,所以对海船的改造工作搁置下来,但随着大殖民时代来临,欧洲列强今后会纷至沓来,大明海疆要维持安定极为不易。
实际上在沈溪调离东南后,过去几年倭寇又开始滋生,如果大明海军还仅仅用那些破旧战船,显然已落伍。
沈溪的想法,就是趁着去天津卫,考察一下卫所船只的情况,试着召集一些造船的工匠,先不忙考虑造船,而是完成一些技术储备。对沈溪来说,实践虽然重要,但理论也不可少,最好是把一些浅显易懂的物理知识传授给工匠,为大明培养出一批有一定科技含量的实用性人才,这些人虽然不能走上科举之路,但沈溪有的是办法让这些人扬名立万,让工匠也成为社会上人人羡慕的上层人士,从而让民间涌现更多的工匠。
如果不改变工匠地位低下的现状,就无法吸引更多人才进入到这行当来,船舶制造和航海技术的发展也就成为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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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溪于二月初九从京城出发,正常情况下会在三天后也就是二月十二抵达天津卫。
不过沈溪没急着赶路。
胡琏已早一步派人跟佛郎机人接洽,沈溪不打算让佛郎机使节进入北直隶地方县州城池,这可能会让佛郎机人刺探到很多大明的情报,主要是物价还有民间生活状况……这些对西方人了解大明很有帮助,回头他们可能会研究大明风土人情,之后就会以武力来跟大明谈条件。
沈溪只想让佛郎机人看到大明强大的一面,既然大明海军拿不出手,那就用陆军来撑场面,胡琏率领的是沈溪手下最拿得出手的人马,当然这批官兵无法跟久经战阵的西北边军相比,不过相去不远,在热兵器的使用上,这路人马可能更有优势。
从京师到天津卫城,沿着大运河走水路最近,但沈溪没有乘船,一路都是乘坐马车走官道。
他带的人不多,除了家眷和仆从,就是亲兵,二月十一下午一行顺利抵达武清县,沈溪没有进城,带人在城外驻扎,此时胡琏派来打前站的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