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哄然大笑。
此时钱宁已得意忘形,一举一动都失去之前的分寸,这是一种危险的征兆。
……
……
丽妃进了自己营帐,对着孤灯,非常恼火。
她嘴上嘟哝道:“本以为随圣驾出征,能用我的方式逐渐影响和改变陛下,谁知道出来后一切都失控了……陛下离开京城居然也如此胡闹,恐怕事前连沈之厚都没想到,也不光是我一人失策。”
“还有就是钱宁那狗东西,居然狗仗人势,不就帮陛下找了几个野女人么?看看他现在得瑟成什么样子!他这么嚣张,怕是蹦跶不几天,本指望他帮我做一些事,现在看来只能另找强援,但问题是现在谁能跟张苑那老匹夫斗?”
丽妃心里异常烦闷,恰在此时,门口传来张苑的声音:“娘娘,老奴来了,可否进来说话?”
丽妃的营帐距离皇帐不远,看起来尊贵非凡,但因为朱厚照本来就没把丽妃当回事,以至于丽妃营帐外只是留了几个侍卫看守,而侍卫又是钱宁的人,这让丽妃感觉惴惴不安。
丽妃到了门口,掀开帘布,借助微弱的月光看到张苑站在门前,心念电转,娇声问道:“张公公,你来作何?”
“当然有要紧事,可否进去说话?”张苑满脸堆笑。
丽妃让开一条路,张苑顺利进人账内。
丽妃立在一边,道:“张公公,虽然你是陛下跟前得势的太监,但也不能随便造访陛下内眷的居所吧?”
张苑苦笑道:“丽妃娘娘见外了不是?老奴不过是个太监,进到这里,对娘娘名声又有何碍呢?”
说话间,他还特意往前走了几步,气势咄咄逼人。
丽妃没有后退,但她感觉很不安,因为眼前的老太监已在对她施加压力。
张苑道:“老奴看起来岁数大,但其实不过四十多岁,尚未到五十,而且老奴净身晚,很多事都了解……”
丽妃板着脸问道:“张公公有过孩子?”
“呵呵!”张苑笑道,“这事儿跟丽妃娘娘无关吧?”
丽妃蕙质兰心,张苑想跟她攀关系说的话,默默记下来,旁人对张苑几岁净身是否有孩子根本不在意,但丽妃却会留心。
张苑发现自己失言后,没有顺着这个话题说下去,转口道:“这几天,陛下染病,好像有些人很得意,丽妃娘娘以为呢?”
“我不知道张公公是什么意思。”丽妃当然不会承认一些事。
在丽妃看来,无论自己跟钱宁再不合,那也是内部纠纷,而与张苑则是敌我矛盾,钱宁在她看来没什么危险性,只是个势力小人,而张苑则拥有成为枭雄的资本,她要防备张苑崛起后打压她,因为张苑根本不需要她这样的帮手,更不会听命于她,所以从一开始她就没打算跟张苑攀关系。
张苑道:“钱宁实在太可恶了,此人年纪不大,却一门心思讨好陛下,这才刚出京城,不知从哪里弄来一批女人,极尽诱惑,浑然不顾陛下龙体有恙……这两天陛下可是很恣意,连丽妃娘娘都被疏远了。”
“如果张公公来是想说这些,那就请回吧。”丽妃冷声道。
张苑凑过头,小声道:“其实咱们有共同的敌人,那就是钱宁,咱家跟娘娘您可以合作一下,咱家手头的资源很多,比如说沈大人……咱家也可以帮忙疏通……”
丽妃皱眉:“张公公这话,怎如此叫人费解?兵部沈尚书怎么可能跟你有勾连?”
张苑笑道:“咱家是谁?手握朱批大权的司礼监掌印!若沈大人不好好巴结一下,他想推行国策能那么顺利?我跟他的矛盾,不过是表面现象,丽妃娘娘不会真以为沈大人会跟咱家作对吧?”
丽妃对张苑所说的话一句都不信,但隐约又觉得可以利用对方,倒不是为了对付钱宁,而是可以让自己少一个敌人。
丽妃心道:“张苑在朝中的势力逐渐增强,就算我在陛下面前说他的坏话,但陛下在朝事上还是得倚重他,跟他交恶完全没必要……无论如何朝廷都需要一个能镇得住场面的司礼监掌印,除了张苑外,我能去拉拢哪个有权势的太监?总不能事事都指望沈之厚伸出援手吧!”
丽妃道:“看来张公公交游广阔,却不知张公公准备从妾身这里获取什么?”
张苑笑道:“怎么会是从丽妃这里获取,而不是给予呢?”
“俗话说得好,无利不起早……”
丽妃蹙眉道,“张公公,咱们是聪明人,那就明人不说暗话,妾身不过是豹房内暂时得陛下宠幸的妇人,哪里能跟您老相比?若是有一天妾身失宠,或许会被发配到冷宫,还得靠张公公帮扶一把。”
丽妃说了一些让张苑长志气的话,张苑听了眉开眼笑,对丽妃的戒备心没之前那么强烈了。
张苑心想:“这倒是大实话,这女人有自知之明,知道皇帝的宠爱如纸薄,说不一定将来会混成什么惨样,跟我横一点好处都没有。”
张苑道:“咱家现在就是要防备有宵小在陛下跟前说三道四,尤其是钱宁这小子,若是丽妃娘娘在陛下面前打探到一些对咱家不利于的消息,又愿意帮忙美言几句的话……”
丽妃摇头:“张公公觉得妾身有这本事吗?”
“你有!”
张苑面色变得严肃起来,“丽妃娘娘有多大的本事,旁人不知,咱家岂能不晓?此番出征,陛下原本不带妃嫔,却最终还是带上娘娘随行,可见娘娘这张嘴有多厉害。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