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吏部尚书,沈溪掌管着从中枢到地方所有官员的资料以及人事任免大权,影响着数以千计的官员的官帽子;而作为兵部尚书,掌天下兵事,武官的升迁、军需粮草的供给、国防战略的制定都是他分内之事。
这也就意味着,沈溪同时握有天底下所有文武官员的前途。
如此一来,沈溪的权力不单纯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随着权力高度集中,会产生很多连带反应。
小拧子也知道自己前一段时间对沈溪巴结力度不够,所以赶紧做出一些姿态,以显得自己素来都对沈溪言听计从。
沈溪微微一笑,摆手道:“拧公公客气了,此番回朝其实只是为了完成陛下的交托,而非我所愿……至少在谢阁老那边,你要如此说才行。”
“啊!?”
小拧子愣了一下,不明白沈溪为什么这么说。但随即他就意识到,沈溪已察觉到他暗地里跟谢迁有一些互动,属于那种左右摇摆的骑墙派,不由心中一凛。
沈溪往有些心虚的小拧子脸上看了一眼,又道:“豹房内有何动静,以后还望拧公公你不时提点两句,不过大明规矩,内侍跟外臣始终不能接触太多,也请拧公公你行事隐晦些,我不想引起旁人不必要的怀疑。”
小拧子摇头苦笑道:“这怎么可能?小人不过只是在陛下跟前侍奉的小太监,而且这里又不是皇宫内苑,怎会被人说三道四?”
沈溪道:“情况便是如此,无论是我,还是拧公公你,都被那么多人盯着,众目睽睽之下,说话办事总归不那么方便……就好像在这豹房内,似乎也有那么多不和谐的眼睛在盯着。”
说话时,沈溪开始打量豹房前院的环境。
小拧子顺着沈溪的目光将周围人观察一番,马上发现很多太监、宫女和侍卫的目光都有意无意往这边看,这无疑证明了沈溪的话,无论在哪儿,只要沈溪和他小拧子接触,就会被人瞩目。
小拧子面色惭愧:“看来还是小人办事不周,豹房内居然被这么多不识相的家伙盯梢,看来回头得好好教训他们一通。”
沈溪没有说话,这件事对他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走到哪儿被人盯着,其实他早就习惯了。
说话间,沈溪已走到豹房门口,小拧子低声道:“沈大人,小人回头会送一份厚礼到您府上,或者您给说个地方,直接给你送去。小人希望能得到您的提点,您千万不要再拒人于千里之外,小人现在矛盾得很,若您再不肯出手相帮的话,小人连未来该做什么都不知道!”
说完,小拧子也不等沈溪答复,便先回豹房去了。
因为小拧子已发现豹房门口站着个人,正是之前跟他们一起面圣的张苑,本来张苑应该先走一步,却不想出来后还在等机会见沈溪。
小拧子虽然在张苑面前努力保持威严,但其实他已经没有那资格,张苑恢复司礼监掌印太监的身份后,已全面控制内监系统,小拧子发现自己无从打破这种垄断,越是挣扎越感到无力,这也是小拧子感觉迷茫和恐惧的根本原因。
之前小拧子还觉得能控制皇帝言路,但现在张苑已获得直接觐见的机会,再阻拦也是徒劳无功,也就是说,小拧子最后的凭仗也被解除。
“沈大人,借一步说话?”
张苑见沈溪出来,笑呵呵地招呼道。
沈溪一摆手:“不必了,今日本官已很疲累,想早点儿回府休息,张公公也要回宫去当差吧?就不多打扰了。”
张苑嘿嘿笑道:“沈大人马上就是两部尚书了,如此位高权重,也是咱家不断在陛下跟前建言的结果,今日也是因咱家主动跟陛下说及两部事务繁忙,许多事情得不到解决,陛下才传召……沈大人可不能过河拆桥啊。”
张苑竭力在沈溪面前表现自己的功劳,但他说的话连自己都未必相信。
朱厚照若不在意,管他怎么说都是徒劳无功,关键是有时候皇帝也需要一个台阶下,他给皇帝提供了这种台阶,倒也合情合理。
沈溪道:“有什么要紧事,非得在这里商议吗?这里可是豹房重地,周围许多人盯着,你我之间多相处一会儿,马上就会有人将消息告知朝中主要势力,你觉得这京城有何秘密可言?”
张苑笑道:“沈大人不必过于担心,就算有人知晓,也不影响咱们交谈……你我面圣后出来商议一些事,难道不应该么?旁人谁有资格见到陛下,获得上达天听的机会?外人羡慕你我还来不及,要是敢乱说话,咱家定让他们知道严重的后果!”
沈溪看着张苑那得意的神色,心想:“张苑回朝后是收敛了一些骄横跋扈的做派,但始终只是个得志的小人,想让他彻底放弃以前仗势欺人的那套看来不太现实。这种性格的人,根本成不了大事,或许只能虚以为蛇吧!”
沈溪道:“有何事直接说明,时候不早,本官该回去休息了……明日本官还要履行对陛下的承诺,到吏部衙门履任……”
张苑笑了笑:“就算往吏部衙门,最多也只是走个过场,让谢于乔等人知道你回朝来了,让他们感到害怕便可……沈大人回朝后,最重要的是否先把考核之事完成?咱家这里有一份官员名单……”
“你什么意思?”沈溪皱眉。
之前沈溪不太明白张苑为何要在他回朝之事上如此示好,现在话说开了,沈溪自然也就明白,张苑其实是想通过他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