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至少说明朱起确实隐瞒了不少事。
以前沈溪还觉得,过往的事情不必再追究,但随着朱鸿在军中职位日益提高,还有朱山嫁得如意郎君,有些事情必须做个了断。
沈溪再次拍了拍朱起的肩膀:“朱老爹,你别有太大的压力,这件事你好好想想。哦对了,这几天虽然拜帖可以收,但礼物一概不得抬进门来,有送礼的直接打发走,若他们不走,直接棍棒赶走!”
“是,老爷。”朱起应声道。
……
……
沈溪进了内院,沈家人已吃过午饭,这会儿正哄着沈泓和沈婷玩。
这温馨的画面,沈溪在惠娘处很难见到。
沈泓似乎很快便融入到新的家庭,沈家上下尤其是沈亦儿特别喜欢这孩子,连谢韵儿也没把沈泓当作外人。
沈溪大概明白,这跟沈泓身上有惠娘的影子有关,连周氏这个老顽固都另眼相看,如此一来沈泓在沈家扎根就没任何障碍。
“老爷回来了?”
谢韵儿看到沈溪进来,紧忙起身迎接。
其他的女孩子就算各有事情,也都纷纷站起来跟沈溪打招呼,唯有林黛打着呵欠,一副慵懒的模样,没有表现出雀跃的样子。
“嗯。”
沈溪点了点头,坐到椅子上,那边沈泓见到沈溪进来,非常高兴,快步跑到他面前,一把抓住沈溪的官服。似乎觉得沈溪身上的官服样式很有趣,他抓着便不肯松手,然后不断抬头看沈溪。
谢韵儿道:“这孩子很听话,就是不怎么爱说话,问他什么也不回答,但亦儿跟他相处很不错,他总是叫姐姐,怎么都改不过来。”
沈亦儿嘻嘻笑道:“叫姐姐正好,叫姑姑总觉得有些见外……我平时有平儿当侄儿就够了……要不这样吧,大哥,你认他当弟弟,这样他叫我姐姐就合情合理了。”
沈溪没好气地道:“他叫沈泓,是我的义子,这是无可辩驳的现实!是否还要根据你的喜好,给他改个身份?”
就算沈亦儿再伶牙俐齿,在沈溪面前她也不会过多争论,因为她知道如论如何都斗不过兄长,哪怕是那个凶悍的娘她都有办法对付,唯独这个兄长很难缠,以前跟沈溪斗过几次,都以失败告终。
当然,最主要还是沈亦儿很聪明,知道现在家里的荣华富贵是怎么来的,作为家里的顶梁柱,她得罪沈溪就跟找死差不多。
沈溪刚坐下,小玉便进来请示。
谢韵儿笑着说道:“老爷,家里刚吃过午饭,因为不知道你会回来所以没给您留,不过米饭是现成的,我让厨房准备两个小菜便可……现在午时快过了,孩子都该午睡了,还是让姐妹们散了吧。”
“嗯。”
沈溪点头道,“该午睡的回房去,不想午睡的,留下来跟我说说话。”
林黛和谢恒奴等人,平时习惯午睡,纷纷带着孩子离开。谢韵儿没有严格的午睡习惯,本想留下,却见沈泓一直在抓着沈溪的衣服,好像不想去睡觉,谢韵儿便觉得不该留下来打扰父子俩。
谢韵儿道:“那妾身告退了,亦儿,你也去睡觉。”
“我才不去呢。”
沈亦儿嚷嚷道,“昨晚睡得早,我一点儿都不困。”
沈亦儿很喜欢沈泓,本想陪沈泓玩耍,但发现沈溪看过去的目光带着几分严厉时,她不由缩缩脑袋:“我睡还不行吗?大不了我去对付在厢房读书的笨弟弟,也一样。”
本来堂屋内有不少人,但在谢韵儿发话后相继离开,最后只有丫鬟收拾碗筷,而沈溪则在等候为他准备的午饭。
沈泓靠在沈溪身边,往四下看了看,见没人留意这才凑到沈溪面前,小声道:“爹,我要娘。”
这模样让沈溪很意外,沈泓小小年岁便有了心机,知道在人前不适合提到娘亲的事,现在面对他时才表露出来。
沈溪心想:“难道是惠娘在沈泓临走前说了什么?”
沈溪笑眯眯地安慰道:“再过一段时间,我会送你回去,但先要在这边过年,你娘有很重要的事做。在这里你跟哥哥姐姐一起玩耍,好不好?”
“哦。”
沈泓点了点头,小脸上带着几分不情愿。
沈溪并非有意欺骗儿子,其实很多事他自己都没想好,他要给惠娘留一个相对漫长的冷静期。
这段时间沈溪都不准备去见惠娘了,想让其感受一下暂时失去丈夫和儿子的痛苦,试图让惠娘感觉到那种孤立无援的滋味,再去跟她说关于接沈泓回去的事。他明白很多事既不能强迫,也不能一味顺从,因为惠娘的性格太过倔强,没法心平气交流。
……
……
年关将近,沈溪回朝后公务繁忙,不过腊月二十之前相对好一些,他只是做一些简单的交接,本身吏部两位侍郎,孙交和王敞基本已把事情做好,只等过了小年,用两天时间完成官员考评即可。
如此一来,朱厚照的日子好过不少,终于不用再为朝事烦忧。
沈溪回朝最省心的人就是朱厚照,他这个皇帝终于可以不用再听张苑嗦,吏部和兵部可说是大明琐事最多的两大衙门,旁的衙门的事基本很难烦到他,但即便如此,朱厚照仍旧有一件事不能撒手,那就是外戚谋逆案。
“……这么多天,还没拿出结果来,光靠眼前这点证据,就能证明两位国舅要谋朝篡位?”
腊月二十一这天,朱厚照在例行召见张苑时,用苛责的口吻喝问。
这已是朱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