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皱眉:“那朕只能这么悬着案子,不再追究?”
沈溪道:“若陛下觉得惩罚力度不够,大可将二人削职为民,建昌侯长久下狱,只要二人不在军中担任职务,就不会对陛下构成任何威胁。”
朱厚照抿了抿嘴唇,脸上露出一抹不太容易让人察觉的笑容,显然沈溪所说正合他的心意。
沈溪再道:“统领京营的权力让出后,即便二人心怀不满,依然想要图谋不轨,也不会对陛下构成任何威胁,如此也对太后娘娘有了交待,陛下更无需为跟天下人解释而烦忧。”
朱厚照点了点头:“嗯。还是沈先生想得周到,朕到底不能杀掉这两个罪人,不然真就当了不孝的皇帝,朕本心也不想多造杀孽……这件事便如此定下来,将二人削职为民,将大舅软禁在府宅中,再将二舅下到天牢,让他们俩好好反省,从此以后不得叙用!”妻乐无穷,总裁霸婚不离
沈溪行礼:“陛下圣明。”
朱厚照笑了笑,道:“还是先生你想的周到,若是让朕自己处理的话,非要一查到底不可,管他是否有太后撑腰。对了,沈先生,现在将二人职位削夺,那让谁来提督京营的防备?朕眼下实在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没等沈溪回答,张苑便推荐:“陛下,可以让兵部直接管理,如此不是更好?”
朱厚照点头道:“有理,让沈先生提调,朕也能放心些……”
“陛下,万万不可!”
沈溪直接回绝,“兵部本就拥有调兵权,若再拥有对京营的直接管理权,无疑是将两权合二为一……领兵者不得调兵,这是大明开国以来固守的传统,如此微臣便有擅权的嫌疑。”
朱厚照摆了摆手:“先生多虑了,莫非朕还会怀疑你的忠心不成?”
沈溪再次回绝:“臣自然誓死效忠陛下,但就怕流言蜚语伤人……而且若开此先例,将来兵部权力将会大幅扩张,到时候怕是兵部不太容易接受陛下管辖,并非所有人都如同微臣这般忠心耿耿,如果臣之后的兵部尚书有不臣之心呢?”
“这个……”
朱厚照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应答。
沈溪表明了态度,我是绝对不会zào fǎn的,所以你给我统兵和调兵权,那没什么,不过我可不敢保证我的继任者没有这样的想法,你这么做等于是给自己挖坑。
朱厚照道:“那先生怎么看待此事?谁更合适呢?”
沈溪道:“大长公主驸马都尉崔元最合适。”
“啊?你说朕的……姑父?他……他就没带过兵,怎可以胜任?”朱厚照对于这个人选非常意外,因为崔元属于那种不显山不露水的人物,没人知道其本事如何,更不会有人觉得此人能胜任提督京营的职责。
张苑也用好奇的目光望着沈溪,怀疑沈溪是否跟崔元有什么私下里的秘密协议,而张苑则跟崔元并不认识,更别说有什么交情了。
沈溪道:“越是不相干的人,越能体现陛下对此案并无偏私,若陛下直接安排亲信之人接替国舅的位置,怕是朝野会有不少非议。”
朱厚照想了下,最后又不得不点头,因为沈溪所说非常有道理。
你要针对自己的两个舅舅,还要让天下人信服,就得体现出你并非为一己私利,但其实你本身是想安插信任之人到这职位,让你可以高枕无忧,但现在你已经露了痕迹,我不过是帮你遮掩而已。
张苑突然想到之前沈溪对他的提醒,瞬间好像明白了什么,连忙道:“陛下,驸马都尉到底也是皇亲国戚,这件事……倒是可行。”
朱厚照点了点头:“那暂时就这么安排吧,至于是否合适,等日后再行商议,至少朕的这个姑父不会跟两个舅舅一样谋逆zào fǎn,朕还是可以寄予信任的。”
……
……
朱厚照不想再面对张太后,下达御旨一切按照沈溪的意思处置,至于传命之事则交给沈溪和张苑一起办理。
当沈溪和张苑二人再次出现到正院,张太后已从之前的“晕厥”中清醒过来,只是没有亲自出来。
谢迁作为张太后的代表出现在沈溪面前。
谢迁用愤怒的目光望向沈溪。
沈溪态度十分淡然,对于他来说这只是一次例行公事的宣布而已。
“陛下下旨,此案押后再审,寿宁侯送府宅看管,建昌侯下刑部大牢,其余事项陛下明日会下御旨传达……”沈溪道。
谢迁道:“这算什么意思?”
沈溪摇头:“谢阁老,这话你不应该问我,而应该问陛下,这是陛下的御旨,需要我重复吗?陛下对太后凤体很关心,但不方便探望,另传旨由高公公护送太后回宫,不得在宫外耽搁……”
谢迁瞪了沈溪一眼,本想斥责几句,但终归没有理由,因为现在沈溪是在代天子传达圣旨。
谢迁轻哼一声,转身往正堂去了。
江彬走过来问道:“沈大人,寿宁侯和建昌侯如何处置?”
沈溪再将朱厚照的吩咐说了一遍,江彬显得很干练,一挥手:“马上押解人犯到该去的地方!”
“太医来了。”
就在此时,宋太医在太监陪同下进入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