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担忧,小拧子去见丽妃,想知道宴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等见到丽妃后,小拧子才发现丽妃并未有任何不悦,正满脸平静接受宫女侍奉,此时正要沐浴,准备休息。
“娘娘?”
小拧子站在纱帐外,不敢往里面走,虽然他是太监算不上男人,但丽妃不喜欢有人在她沐浴时打扰。
丽妃从屏风后走出来,到了浴桶前,侧头问道:“拧公公来作何?”
“娘娘,小人听说一些事,特地来跟娘娘您求证。”小拧子头偏向一旁,道,“听说花妃被陛下留下侍寝了?”
丽妃人已经进入浴桶,随即传来水声,还有波澜不惊的话声:“乃是本宫主动避让,让花妃可以得陛下宠幸……陛下一直希望身边女人能和睦相处,本宫这么做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谁让那女人近来没得天子恩泽呢?”
小拧子心里感慨:“女人的心思可真捉摸不透,丽妃也算是非常棘手的人物,揣摩陛下心思真是厉害!”
小拧子再道:“娘娘如此做,定能得陛下欣赏,娘娘真有六宫之主的风范啊。”
“什么六宫之主,大明皇宫确实是有主,而且还是两个。”丽妃的语气突然变得冷漠起来。
小拧子一怔,忽然发现自己说错话了。
这时丽妃又道:“你想问江彬的事吧?陛下召见的苏大人和郑大人,于席间说及昨日太后和皇后造访豹房之事,陛下竟一无所知,怎能让陛下不着恼?说是回头要治江彬的罪……不过这事儿你别指望太多,陛下不过是说说罢了。”
“啊?”
小拧子本来正高兴,觉得最大的竞争对手江彬已被制裁,而且背后可能是沈溪在出招,眼见胜利在望,但在听到丽妃的分析后,马上惊愕起来,问道:“娘娘,江彬犯的可是欺君之罪,他假传御旨……”
丽妃道:“你以为若是陛下知晓太后和皇后来豹房的话,所下御旨跟江彬假传的圣旨有何不同?”
“呃!?”
这问题,小拧子根本回答不出来,不过在仔细思索后才发现好像没什么区别,因为朱厚照本身对张太后和夏皇后便不感冒,避而不见是最好的选择。
丽妃又道:“你在意的是陛下什么时候把江彬赶走,或者江彬几时失势,这么跟你说吧,江彬的威胁远比以前的钱宁大,现在其圣宠还未多牢固行事便已无所顾忌,想来日后更甚。要迫使其倒台,非要沈大人亲自出马不可……你明白吧?”
小拧子当然明白,不过他却无话可说,因为许多事不是他能左右。
……
……
确实,能斗倒正德皇帝身边宠臣的能人,目前只有沈溪一个。
以前刘瑾和张苑,算是先例,连钱宁的失势也多少跟沈溪推波助澜有关,在小拧子心目中,早就把沈溪当作神明看待,不过因沈溪高高在上,小拧子很多时候没法指望沈溪。
等小拧子出来时,只见江彬正在皇帝寝殿门口等候面圣。
小拧子过去道:“江大人,你是在等陛下出来?陛下已传出口谕,说是今日不会到寝殿休息,直接留宿后院。”
江彬点了点头,身上少了些傲气,却多了几分沧桑,道:“劳烦拧公公通传,在下先回去歇息了。”
说完江彬转身便要走。
“等等。”
小拧子叫住江彬,江彬也一反常态站定,小拧子过去道,“江大人,关于昨日之事,咱家都认为你做得有些过了,无论陛下跟太后和皇后娘娘关系如何僵,都不该是咱做奴才的应该干涉的,哪怕你是出自善意。”
江彬皱眉,不明白小拧子为何要这么说。
小拧子又冷笑一声:“以你的性格,大概除了陛下外,没人能驯服,咱家也没那本事。不过咱家至今记得跟你初次见面时你那些表忠心的话……若你遭难,记得跟咱家说,咱家绝对不会坐视不理,到时你投到咱家门下也不晚!”
江彬大概明白,小拧子这是在找机会收拢他。
若是换作以前,这种话他根本就不会理睬,但在皇帝面前吃瘪后,突然觉得小拧子也算“有情有义”。
他抱抱拳,未再多说,径直往豹房前院去了。
……
……
江彬在皇帝跟前遭遇挫折。
在朱厚照看来,这不过是不值一提的小事,不过在内宫的人看来,却是天大的好消息,几乎要到奔走相告的地步。
以至于上元节的热闹也不及这件事来得那么痛快,张苑表现最为明显,因为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江彬算是他最大的敌手,一个司礼监掌印太监,而另一个则是皇帝跟前最得宠的佞臣。
上元节这天早晨,张苑领了皇命,要给京城正三品以上的官员家中“送礼”。
皇帝给大臣送礼并不是很稀奇,不过应该在年前完成,但这次朱厚照却选择在年后送礼,也是突发奇想,而人员名单中收到礼物最多的人自然是沈溪。
朱厚照让内府准备的礼物算不上多贵重,加起来不到两千两银子,而沈溪这边的礼物几乎就占了一半。
其他各家有个价值十两八两的礼物都算是位高权重,张苑自然不负责各家礼物配送,他只送沈溪这一家,实际上是登门讨教问题。
但怕被沈家人认出,他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
等进了沈溪书房,张苑才将蒙脸的黑布给摘下,沈溪打量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