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钟夫人没回答,她感受自己已被人看透。
丽妃道:“还有,你说的蛇蝎心肠,只是因人而异吧,在你心目中,应该把自己当作纯洁无瑕的白莲花吧?呵呵,可惜在我看来,你比我更蛇蝎心肠,当初你明知陛下身份,要是不逃走,而是遂了陛下心意,何至于让自己颠沛流离,又何至于让你夫家和你的亲人死于非命?你很自私,为了你自己的贞节和名声,为了个人的幸福,毁了你们一家。”
钟夫人生气地道:“你这分明是强词夺理!”
丽妃再次摊摊手:“你觉得是,可我不这么认为,各有看法,就好像你说我蛇蝎心肠,难道还不许我说一点自己的见解?”
这话让钟夫人无法辩驳,二人对坐在那儿,钟夫人嘟着嘴生闷气。
丽妃叹了口气,道:“如今你回到京城,仍旧带着私心,你若是真要顾全自己的名节,现在就该一死了之,也不会让世人对你评头论足,你当在世人眼中你还是贞节圣女?呵呵,其实你早就是被人指指点点的肮脏女人……”
“我没有!”
钟夫人大声强调。
丽妃道:“因为你什么都没了,只剩下贞节的名声,所以才会这么在意,可惜你所珍视的东西在外人看来根本不值一提……你觉得自己是否守贞被世人在意吗?他们只是把你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让陛下和皇室跟你一起蒙羞罢了!“
钟夫人很气恼,尽管她不想承认,但又隐约觉得丽妃并非无的放矢,对方只是把自己心中不敢想的事说出来罢了。
钟夫人咬牙切齿道:“你有你的选择,我也有我的坚持,你不必拿你的选择来质疑我,你也没资格对我评头论足。”
丽妃笑道:“我从未打算让你屈从,你以为我愿意让你到皇上面前跟我争宠?我把你送到皇上身边,或许他一时会感谢我,对我有所宠幸,但之后他还不是移情别恋,把心思都放在你身上?”
这次钟夫人仍旧没反驳,她也知道,皇帝身边这帮女人,不可能牺牲自己来成就他人。
丽妃再次喝了口茶,神色淡然:“你有本事,能让男人为你疯狂,就连当今陛下也拜倒在你石榴裙下,不在于你有多少魅力,或者说你比我强多少,只在于你出现的时间比我早,而且陛下没有得到你,所以才会对你念念不忘,或许在他得到你后,要不了多久就会将你弃如敝履,那时陛下对你没了想法,或许你才能得到想要的平静生活。”
“你还是劝我服从。”钟夫人瞪着钟夫人道。
丽妃道:“我不劝你,我只是来看看你的近况,回去后也好对陛下说,证明我出来见过你,并且做出过努力。”
钟夫人冷声道:“贵人可真是心机叵测。”
“谢谢你的夸赞,还有你的茶水招待,你的茶艺果然不同一般,或许你以前以此为生,所以才能精通,在这点上我自甘不如,不过在皇帝身边立足,光靠煮茶无济于事……”丽妃站起身,有要走的意思。
钟夫人仍旧跪坐在那儿,没有想过要送客。
丽妃突然好像记起什么,道:“对了,喝了你的茶水,总该给你报酬。我说过不会让你失望,我要去见朝中赫赫有名的沈大人,你有什么话想让我带给他?我相信,这是你最希望得到的报酬了吧?”
钟夫人抬头打量丽妃,显得难以理解:“你这样还敢去见沈大人?”
“为何不敢?就因为他改变了我的命运?”
丽妃微笑着说道,“虽然他险些让我家破人亡,甚至靠一些卑鄙手段得到我,然后将我遗弃,但我并不恨他,若非他的出现我只是个普通的闺中妇人,不会有今天的荣华富贵,我应该感谢他才是。”
“疯子!”钟夫人咬牙切齿道。
丽妃笑容灿烂,让人一望如沐春风,“你难道不一样?那位沈大人将你送出京城,改变了你的人生轨迹,或许在你心中还感激他,但其实最终害了你的人正是他,若当初你随了陛下,钟家人不会死,你也不会颠沛流离过苦日子,甚至旁人也不知你跟陛下的典故,连名声都能保全……”
钟夫人重新低下头,厉声道:“胡言乱语!”
“随你怎么想吧。”
丽妃道,“我的时间不多,所以有什么想表达的,只管写信便可,你可以用蜡封起来,我不会偷看,只会原封不动转交给他,若他有什么书信或者话要带给你,我还会带过来。就算你跟他求救,想让他再次送你出京,我也会帮你,因为我才是最想让你离开京城之人!”
……
……
钟夫人本来很犹豫,不知否应该给沈溪写信。
后院卧房,靠窗的书桌前,钟夫人拿起笔时心中惴惴不安:“如此会不会唐突沈大人……当初他相助我一家有天大的恩德,之后的发展也并不在他的控制内,那女人不过是想挑拨离间罢了。不过若这封书信落在那女人手中,她拿来要挟我倒也罢了,若是对沈大人不利,那我难辞其咎。”
等她从房里出来时,已经写好信,如丽妃交待的那样,信封口用蜡密封印好。
丽妃微笑道:“你算是识时务,知道谁能帮你,你放心,这封信会原封不动交给沈大人,若他感念你的悲苦,或许会帮你,因为他就是个假仁假义的伪君子,他能得到我,或许也想得到你,因为你在他眼中也是风姿绰约。”
钟夫人道:“如果你只是想在我面前污蔑沈大人,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