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道:“书房是私下场合,见公主自然要在屋堂。”
“是,老爷。”
朱起匆忙而去,到门口去接待永康公主。
……
……
永康公主先让人送上礼物,然后在朱起的引领下进到沈家院子,沿途四下打量,见庭院深深,繁花似锦中点缀有假山和凉亭,不由赞道:“沈尚书的府宅真是气派啊。”
朱起恭敬地回道:“公主殿下,这座府宅乃先皇御赐。”
永康公主打量朱起一眼,微微蹙眉:“你是何人?沈府管家吗?”
朱起一怔,随即意识到自己不是管家,沈家真正的管家应该是小玉,账目问题基本由小玉打理,外事上他朱起能独当一面,但身份却从未界定过。
“老朽只是沈府下人。”朱起回道。
永康公主驻足,望着正堂方向,问道:“沈尚书人呢?为何他不亲自出来迎接,只是让你来?”
朱起没料到公主会如此强势,道:“老爷有事,马上从内院出来。”
“呵。”
永康公主发出不屑的笑声,恢复前行,显得极有派头。
朱起赶紧跟上,本想继续为永康公主引路,但这位公主没有领会朱起的好意,已径直进入正堂。
朱起跟着跨进门槛,道:“公主请留步,我家老爷稍后才到。”
永康公主蹙眉,回头打量朱起:“你不是说沈尚书很快便会来?怎么,不让本宫进门等候?只管准备茶水便是,本宫不需你伺候。”
朱起脸上满是为难之色,觉得主人没到正堂,却让女人先进来,会显得不那么合规矩,但面对这么个强势的公主,他最终还是出门去安排上茶之事。
永康公主在正堂等候很久,沈溪才从侧院出来,朱起一直守在院子里,见状赶紧迎上。
“怎么回事?公主没进来吗?”沈溪问道。
朱起道:“老爷,人已进了正堂……小的本想让公主在外等候。”
沈溪脸上带着释然之色:“既是公主来,怎要在外等候?没那么多讲究……你在这里有什么事吗?”
朱起一怔,随即摇头,有些慌张地道:“小的没什么事,这就告退。”
随着朱起带着失落之色离开,沈溪摇摇头,微微叹了口气,这才往自家正堂而去。
……
……
沈溪刚到门口,便见里面人影晃动,一名穿着男装的妇人正在沈家正堂四处打望,好像要窥探沈家的秘密一般。
这架势,让沈溪觉得有些不对,心想:“公主出门多前呼后拥,她却独自进我家院子,大概是要跟我商谈什么事情,不想让身边人知晓?”
“见过公主。”
沈溪进门,见眼前妇人未留意到自己,不由开口打破沉默。
永康公主这才知晓背后来人,带着些许惊慌转过身,但很快慌张的表情便平复下来,改而用一种带着怨恼的神色望向沈溪。
沈溪微笑以对。
“沈尚书可真是好大的架子,本宫到你府上,你不出门迎接吗?”永康公主摆出一副女强人的派头,一来便发出质问。
沈溪淡淡一笑:“在下在府中养病,又忙于协调出兵事务,未有时间出门迎接,对公主有所怠慢,还望见谅。”
永康公主道:“那你就让本宫单独等候?有什么要紧事,比见本宫还重要?”语气颇为不善。
在沈溪看来,这大概是皇家人的傲气,虽然他在皇帝面前推举崔元出来担当要职,但总归沈溪非崔元的直接上司,且沈溪在朝中太过强势,而之前崔元来沈家没得到太多“礼重”,永康公主此番便似上门声讨一般。
沈溪清楚自己对崔元有些敷衍,因为他不知这个历史上因迎接嘉靖帝入朝而封侯留名的驸马,能力居然如此平庸。当沈溪发现嘉靖帝给崔元封侯仅仅是为了体现对父辈兄弟姐妹的礼重,有利于尽快收拢人心坐稳龙椅时,对崔元这个驸马爷也就没有更多期待。
沈溪道:“有些事,难以跟公主解释,公主请坐。”
“难以解释?”
永康公主皱眉,却并不着急落座。
沈溪心想:“我去如厕,难道还要跟你一个女人解释?未必需要那么较真……就算你是公主,也只是先皇的关系,朝事还轮不到你干涉。”
沈溪再次作出手势:“公主请坐。”
永康公主带着几分恼恨坐下,望向沈溪的目光也不复先前那么生气,更多是好奇。
“公主前来,不知是有何事?”沈溪道。
永康公主道:“之前驸马来见过你,跟你谈有关京营调兵,以及京城戍卫之事,驸马听得不是很清楚,而他又有公事要办,便委托本宫来问问……沈尚书不会拒人千里之外吧?”
“哦?”
沈溪脸上露出稍微意外的神色,随即从怀里拿出一份书折,道,“说起来巧了,在下之前也觉得对驸马有很多事未交待清楚,特地准备了一份详细的手稿,本想稍后送给驸马,却未曾想公主亲临,那就劳烦公主将此转交驸马。”
“什么?”
永康公主没料到沈溪早有准备。
等她接过书稿,将里面的内容大致看过,才知沈溪并无虚言,这的确是给崔元的一份“计划书”,除了对调兵之事有所指导外,还涉及京师卫戍问题。
本来沈溪好心好意,但永康公主脸色却变得很难看:“沈尚书,你这么做未免太看不起驸马了吧?事无巨细,难道都需要你跟他安排妥当?他又并非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