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将领有说有笑去了,在他们看来功劳似乎已唾手可得,却丝毫没察觉到背后有何危险。
沈溪也没出言提醒,唐寅觉得不太妥当,在胡琏先一步出兵的情况下,唐寅觉得自己有义务把问题的严重性跟沈溪说明。
“沈尚书,好像将士们对这场战事可能遭遇到的困难并未有充分预估,若攻城不顺的话,叛军人马又紧急驰援而来,我军是否有必胜的把握呢?”唐寅担心地问道。
沈溪看着唐寅,笑了笑反问:“你是担心叛军兵马数量远在我们之上,如果他们实施反包围,我们不好应付?”
唐寅想了想,用力点头:“虽然我的话会有扰乱军心的嫌疑,但有些事却不得不防,叛军中很多都是草菅人命的恶徒,喜欢铤而走险,如果他们真以邓州城为饵,设立一个大的包围圈……”
沈溪拿着笔,在纸上写着什么,因为唐寅站在案桌对面,看不到沈溪书写的具体内容,有些着急。
沈溪仍旧低着头,悠然说道:“你说得有几分道理,但现在将士们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不杀杀他们的锐气,他们怎知天高地厚?”
唐寅对沈溪的回答一阵无语,道:“难道沈尚书选择在邓州城与叛军交手的目的,仅仅是为了让这帮人吃到教训?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么?现在都已兵临城下,吃一堑长一智的事最好不要去做,若一个不慎,出现兵败如山倒的情况,那时沈尚书怕是晚节不保。”
“哈哈!”
沈溪笑道,“什么晚节不保,我年纪轻轻需要考虑晚节的问题?全军加起来三万多人马,叛军一次能来多少?十万八万?难道叛军比草原上的鞑靼人还要可怕?这场战事要出大的状况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小心为上。”
唐寅谨慎地道。
沈溪点头:“你说得有道理,我会听从,但要等兵马到了邓州城下再说,现在当务之急是休息,养精蓄锐。”
唐寅很为难,但还是行礼告辞,他明白劝说沈溪没用,沈溪很有主见,其实并不需要他这个军师在旁辅佐,带他在身边更多是为了锻炼他,当想通这一点后,唐寅心里有些懊恼:“他又不跟我说明情况,每次都靠我自己去猜,能有什么好结果?”
……
……
夜里,兵马如同一条长龙,在夜色掩护下快速行进。
离开京城后,沈溪就强迫麾下京营兵吃各种动物内脏,主要是猪羊牛鸡兔的肝子,还有就是吃胡萝卜和苹果,到现在基本消除夜盲症。而边军在西北长期喝奶吃肉,根本就不知夜盲症为何物,所以夜晚行军成为可能。
官道不是一片坦途,半路上早有士兵架设好浮桥,两岸燃起大堆篝火,将士们举着火把,过河时井然有序。
作为主帅,沈溪每次都不会急着过河,总是坐镇后方指挥调度,等全军过得差不多了再渡河。
午夜时分,沈溪重新上马赶路,一直跟在沈溪身边的唐寅已有些受不了了,回到马车里,依靠在箱壁上稍微眯了下眼。
虽然马车行进异常颠簸,不过要比那些只能靠两条腿赶路的士兵好太多。
当然,士兵们不可能一路上都只靠两条腿赶路,因为中途休息时间太少,好在随军的马车众多,士兵们可以轮流上马车休息,一路轮换下来,将士们精神状态尚可,加上觉得功劳唾手可得,所以队伍奇迹般地没有出现一个人掉队的情况。
“还有不到半个时辰便抵达邓州城东门。”
胡嵩跃过来跟沈溪汇报,唐寅在马车上大概听到两人对话,掀开车帘看着向前行进的队伍,原本预估要等天亮才能抵达,不想早了一个多时辰,这会儿连曙光都没见到一丝。
只听沈溪的话传来:“三军加快步伐,到城下休息,若遇敌原地结阵应对!”
“得令!”
胡嵩跃策马而去,唐寅却发起了牢骚。
“一夜急行军下来,官兵早就人困马乏,不先休整而选择直接开战,这得有多大的底气?怎么感觉这不是当初困兽犹斗的大明将士,更像是榆溪河北岸那穷追不舍的鞑靼人?”唐寅无奈摇头,“别最后跟鞑靼人一样,在邓州城外饮恨……他之前取得的所有功劳,也比不上这次失败来得惨痛。”
唐寅本来应该下马车换乘马匹,不过他实在太疲惫了,浑身乏力,将士为了功劳可以不计一切,但他却要为天亮后还有精神跟在沈溪身边献计献策而不得不先打会儿盹儿。
迷迷糊糊中,马车停了下来,只听外面有人招呼:“唐先生,到地方了,您下来活动活动筋骨,前方马上就要开战了。”
唐寅从马车上下来,整个人昏昏沉沉,四下看了一眼没找到沈溪的身影,好奇地问道:“沈尚书呢?”
“沈大人到前线督战了。”
喊话的随从禀报道,“沈大人临走前让小的跟您说,有事只管在这里等候,等战事结束他会交待您事情做。至于具体要交待您什么,沈大人没说,不过沈大人很关心您啊!”
……
……
邓州城就在前方,唐寅精神不怎么好。
这两天连续赶路以及风餐露宿,再加上之前在颠簸的马车里睡觉,唐寅感染了风寒,站在那儿觉得身体酸痛,但他强撑着病体要去找沈溪。
夜色浓重,唐寅连方向都很难分得清,更别说找到邓州城的具体位置,要找到沈溪几乎是天方夜谭。
“唐先生不要去了,前面在打仗,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