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批货大概有五十几个男人,一百多个女人,也不知道他们从哪儿掳来的。全关在淮阳楼后院的地牢里。小掌柜,要不咱们去告官府。让官府的人出马”
沈溪摇头:“没用的,他们既然肯让你去见人,就说明他们不怕事情曝光。若是报官的话,保管衙役还没赶到,这批货就不见了踪影。”
“无论这些人真是被他们掳劫来准备卖的,还是自己人伪装的,这都说明他们信了你。九哥,这次你做得很好。”
马九听到沈溪赞扬。浑身舒坦,身上那点儿伤似乎也算不得什么了:“六哥告诫,给小掌柜办事必须尽心尽力,我只是做到我该做的”
沈溪点点头:“现在只差最后一步了城外那个约定的地点,宋喜儿阴险狡猾,未必会亲自出马,我们得走一步看一步。”
马九问道:“那我现在就回去通知弟兄们,让他们做好准备”
沈溪摆摆手:“不,现在叫人为时尚早,宋喜儿可能盯着咱汀州商会这边。难保弟兄们中间不会有人泄密。九哥,你现在去个地方,请个人过来。”
马九带着疑问而去。晚上三更敲响,沈溪正准备吹灯就寝,所请之人到了,却是玉娘。
玉娘依然身着男装而来,面对沈溪出人意料的邀请,她脸上满是疑惑之色。沈溪把房门关好,玉娘抿嘴一笑:“不知道的,还以为沈公子身在异乡,寂寞难耐。需要奴家过来作陪。”
沈溪苦笑:“玉娘言笑了,今日找你来。有要事商谈。”
沈溪把接下来宋喜儿可能会带人出城的事一说,玉娘蹙眉:“宋喜儿为人谨慎。在淮阳楼里豢养死士,有的是人为她效命。她除了偶尔去见方指挥使,寻常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沈公子使的何计策,能让她出城”
沈溪道:“什么计策我暂时不说,但我现在缺人手,我想跟玉娘你借人,但玉娘要保证,此事不能跟訾小姐有任何瓜葛,否则事情必定败露。”
玉娘到底在风月场上摸爬滚打多年,一听沈溪的话就明白了,沈溪觉得訾倩不可信,背地里甚至跟宋喜儿有勾结。
玉娘无奈道:“可惜奴家才来福州不久,如何去找人来帮沈公子那宋喜儿就算出城,身边所带人手必然不少。”
沈溪不动声色:“我要的人不多,只需熙儿姑娘一人便可。”
玉娘先惊讶了一下,想了想似乎明白了什么,熙儿多少有些身手,关键时候可以派得上用场。
玉娘嫣然一笑:“奴家本已将她送与沈公子,若公子要使唤她,只管吩咐就是,何需跟奴家借人就怕她见不得场面,会坏了公子大事。”
沈溪正色道:“玉娘只管将人借来便可,至于如何做,我会详细说明。玉娘切记,此事千万不能泄露与訾小姐知晓,就算她问及,也一概要说不知。”
玉娘点头应是,心里却奇怪:“他为何一再提醒我不与訾家妹妹知晓我又非不知轻重之人,这种事情岂敢轻易露出口风”
等玉娘离开,沈溪开始为下一次行动做准备,也就是为之后的会面设计服装和对白。
沈溪准备把熙儿装扮成一个来自东瀛的女忍者,再让车马帮堂口一些值得信任的弟兄换上倭寇衣衫,如此一来,宋喜儿想不上当都难。
淮阳楼里,宋喜儿正跟几名心腹商议。
宋喜儿派人详细调查许久,仍旧没查出到底是哪批倭人要跟她做买卖。本来不明来历的交易她是不会接受的,但这次金额巨大,以每个人丁二十两银子计算,涉及到的金额多达三千余两白银,想要按捺下如此诱惑确实非常困难。
再者,倭寇遍布沿海岛屿,想打听清楚来自何方本就不易,若对方真的是存心来交易的,白白放弃赚大钱的机会,即便是掌握大笔金钱的宋喜儿依然不免会心痛。
最后,这次掳掠来的人比较多,长久关在淮阳楼的地牢里,恐怕会出什么意外,最好还是早早地把人送出去,落袋为安。
一名三十多岁名叫商维齐的粗壮汉子道:“当家的,先前来的那小子我一看就不靠谱,上次我们去拿人,结果却扑了个空,若这次他们还不露面当如何”
旁边一个穿着件儒衫,操着一口吴越侬音的半百老者道:“非也非也,我跟你讲,倭人本来就生性多疑。我仔细看过那封信,绝对是倭人所写,虽然语法句式有些怪,但确实是倭文无疑。”
商维齐有些恼怒:“你一个假道学,怎认识倭人的文字”
老儒生不屑地回答:“你不认识,就不允许别人认识我帮当家的做事之前,可是跟东瀛人做了几十年的生意,当然知晓东瀛人的文字。先前那小子我看出来了,就算不是东瀛人,最少也经常跟东瀛人打交道,说话都带着东瀛人的毛病。”
“这些东瀛人的习惯我最了解,行事谨慎惯了,通常第一次接洽都不会露面,第二次怎么都会出现,要是买卖顺利,什么都好说,但若是出现什么变故,拿起刀就要捅人。他们的长刀非常锋利,加上身手轻盈敏捷,非常难以应付。”
商维齐见老儒生说得头头是道,不再反驳,反而询问宋喜儿的意见:“当家的,你看我们去还是不去”
宋喜儿道:“跟倭人做生意不是一次两次了,难道放到眼前的银子不赚倭人只让我带三十名随从,你就带五十人垫后,把家伙都带上。我就不信,在我们的地盘上,会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