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烟觉得好玩,林芷萱却担心王佩珍会不许,可是雪安一旦离了庄亲王府,出了家,修了道,是去是留,就不再是王佩珍能左右Щ
林芷萱越来越觉得,雪安是个将血脉亲情看的极淡的人,离了家之后,就越发的淡泊了。
人和人果然是不同的,如若都跟雪安一般,什么人都可以不管,什么人都可以不顾,只过自己的日子,逍遥恣肆,倒也洒脱。
只可惜林芷萱毕竟只是个俗人,活在三界内,生在五行中,吃五谷杂粮,遵道义君亲,终究不如雪安这个世外之人。
就连楚楠,如今也跟雪安似的,瞧人瞧事都淡薄了许多。
对于王家的事情,她越来越力不从心,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却什么也做不了,如今也有些放任自流。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既然已经从了谢姓,与王家就再无那许多瓜葛。
只有芦烟,还依旧天真烂漫,只是偶然间提起梁靖知,芦烟的眸子里才会露出难得的落寞。
她的靖知表哥,对她是最好的。
年底那只叫雪球的波斯猫生了病去了,芦烟就再没养过猫。
芦烟还跟林芷萱说,她带了她姨妈家的表姐一同过来,就是梁家的一个表姐,梁靖知的亲妹妹,也是李瑶纹唯一的女儿。
因着李瑶纹和李夫人私交甚笃,当初梁家遭难,梁家风雨飘摇,李瑶纹和梁致远都被发配边疆,长房没有人能支撑家业,只剩下这么个女儿还没有出格,李瑶纹实在担心会被他们那些兄弟辱没了,就将女儿托付给了李夫人照看。
李夫人自然没有不应的道理,况且这个梁家的大姑娘长得又极标志伶俐,李夫人打小就喜欢她,故而便将梁大姑娘接到了自己府上,当半个女儿养着,也一样在府里让称姑娘,此番进京,也一同带了过来。
芦烟与梁大姑娘也很要好,只是毕竟是因着魏明煦将梁致远夫妇发配的边疆,梁大姑娘对靖王府有些芥蒂,故而今日芦烟过来,梁大姑娘并没有过来。
林芷萱并未放在心上,只听一句就算过去了。
一行人正说着话,魏延亭过来了。
也不知道是凑巧,还是听着这边的风声故意过来的。
魏延亭似是诧异,上前来给林芷萱行了个晚辈礼,楚楠、芦烟两个都起来给魏延亭行礼,雪安不过略微低了低头,算是行过礼了。
魏延亭瞧着这一屋子姹紫嫣红,心中也不禁泛起涟漪,却先跟林芷萱请了安,客套了两句,便问起芦烟来:“这位便是镇国公府的芦烟妹妹吧,果然闻名不如见面。”
林芷萱略一挑眉,魏延亭长得也是俊俏公子的模样,只是他们二人是同宗堂兄妹,林芷萱倒是不怀疑延亭会对芦烟有什么非分只想,再想镇国公府只有芦烟这样一个嫡长女,再没有旁的女儿,便也没有多想,由着他们说话了。
因着魏延亭过来,林芷萱与楚楠他们的话也不能再说下去。
楚楠如今收敛了心思,一心一意培养永哥儿,朝廷大事一概不问,女子无才便是德,做个深宅妇人有什么不好的,这是王家老太太教她的处事之道,她首先得在谢家活下来,等她熬啊熬啊,熬到王家大老太太的那个年纪,那些碍着她事的人都死光了,谢家就是她的了。
虽然有些自欺欺人,可是毕竟如今楚楠在谢家势单力薄,又只有谢文栋这么个靠不住的依靠,母家不但不会给他丝毫的尊荣,反而处处累及她。王家大老太太瞧着自己宠了这么些年的孙女儿落到这步田地,除此之外,也实在爱莫能助了。
有时要得越多,反而受累越多。
楚楠从不管谢文栋是否收小妾,他想要几个就要几个,做出一番大度的模样来,可是论气度温柔,那些丫鬟婢女又哪里敌得过楚楠万一,玩够了,他终究还是回来了。
只是谢夫人对楚楠的不闻不问很是不满,对谢文栋随意纳妾,也大加斥责,楚楠只唯唯诺诺做出一个贤惠的模样来,由着他们母子两个闹去。却私底下偶尔言语挑拨,自己坐在一旁看戏。
楚楠如今过上了这样的日子,林若萱却越发自强,将生意在京城越做越好,又开始从时兴瓜果这样的小巧,做到了丝绸布匹的老本行上。
虽然梁家没了杭州织造的名声,可是魏明煦并没有下旨抄家,家里虽然没了银子,但是有些经年的绣娘还守着旧主,依旧还在,梁家的锦绣坊也还在。
林若萱想起当初林芷萱为了赚银子,与他们一同在杭州锦绣坊接的绣活,让她嫁进了梁家,有了如今这样一番造化,如今锦绣坊到了她林若萱的手里,她仍旧想将它发扬光大。
况且林嘉宏坐了杭州织造,也是自己的二哥哥,从前不善与人打交道的林若萱,竟然主动给林嘉宏通了书信,兄妹两个到了这般年纪,才熟络起来。
将近十月底的时候,林若萱竟然来跟林芷萱商议,说要把梁家的一个庶女嫁给林嘉宏做妾,林芷萱许了。
虽然边境的战事打得十分艰难,但是朝中的事情却颇为顺遂,到了年底,已经大获全胜,魏应武带兵,将蒙古军队驱逐三百余里,十年之内,再无回手之力,不得不俯首称臣。
魏应武班师回朝,魏明煦携百官亲自出城去迎,将魏应武捧得很高。
边境危急一除,朝廷里也放松了许多,年节魏明煦在什刹海设宴冰嬉,京中也好生热闹了一场。
王夫人听了欢喜,林芷萱原本要抱了九姐儿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