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就像其他许多事物一样,只是出自人类的观点罢了。
作为寿命悠长的存在精灵与人类有着极大区别,首当其中的一点就是他们并没有国家这种概念。
精灵没有国家,没有过度复杂的社会阶级身份地位体系,没有人类的那种“帕德罗西人”“拉曼人”“亚文内拉人”“西瓦利耶人”这样诸如此类的划分。他们不像人类那样善于用偏见和刻板的认知去概括一整个群体,而是总以个体认知对方。
这种方法好的一面是精灵与精灵或者与其他异族之间建立起来的关系往往相当可靠且经受的起岁月打磨。但在不好的方面上看,人类社会当中那一套“亮出身份表明自己”的简明有效的阵营划分,在这儿也行不通。
“我是谁谁谁,我以身份担保,我没有恶意!”这样的说法精灵们并不会买账,因为他们难以理解人类社会的各种东西。你对着一个精灵说这种话跟对着一只猫咪说没有太大的区别,他们都只会一脸迷惑地看着你。
双方之间巨大的文化差异是精灵避开人类的因素之一,而待到了这种即将面临接触的情况,不明就里的佣兵们是如临大敌,知晓情况的我们的贤者先生身上负担也并不会小上多少。
要避免冲突,他要做的工作有很多。
但首先得先找到那个精灵才行。
黑夜加之以远超人类的行动速度,即便是对亨利来说,这件工作都不会简单。
他闭上了眼。
但世界却因此变得更加清晰。
近百米外的营地当中洛安少女正在劝其他人冷静下来,更远处南侧因为能见度低下完全找不到任何线索的莫罗他们几人毫无意义地嘟哝叫嚷着乱成一团。
屏蔽掉那些声音,专注。
就连气息都与黑夜融为一体。
最细微的动静都不会逃脱——风被树干所阻拦造成的气流变化,多足昆虫从草丛当中爬过的悉悉索索的声音。即便再怎么算是自然之子,存在于那里,有实质的物体,就肯定会对周围的环境造成影响。
会暴露出存在的是突兀的场景变化。
徐徐吹来的迎面微风忽然在一瞬间变弱。
某些细微的违和感,不需要确凿无疑地看见,只是直觉发觉到的不对劲。
是那儿——
“嚓——”亨利动了起来,但对方也同时察觉了他。那人果断地拉开了距离,动作显得有些慌乱以至于干扰到了周围的植物发出“沙沙”的声响。
体型很小巧,应该是女性。
他追了上去,即便是在一片漆黑当中,贤者仍旧得以以惊人的高速奔跑。
胸甲的裙甲部分甚至因为奔跑的速度过快而始终保持着扬起状态,锵锵的金属音和一米九五高的亨利狂奔的声响在一片寂静之中听起来无比明显,米拉他们全都望向了北面的森林,由于寂静带来的扩大效果贤者独自狂奔听起来像是一个小队的重装骑兵在冲锋。
他们愣愣地望着,但除了黑漆漆伸手不见五指的暗夜一无所获。
亨利追上了。
从动静和一系列的感官判断他对于对方的了解也越发详细,但就在他准备减缓速度不逼那么急以避免对方受到惊吓的时候,前面的精灵忽然变换了方向,紧接着他察觉到了第二个气息。
“——”仅仅一瞬之间,亨利身上的板甲反射了一丝微弱的光线,这为潜藏在后面的那人提供了目标。
“嚓嚓嚓——”他用左脚脚跟铲起了地面一堆落叶狠狠地停了下来。“嗬啊!”而那第二个气息发出一声洪亮的战吼,高举战斧就朝着他劈来。
“呼——”斧子落空了,亨利闪到了一边。
“......”
这是个人类。
情况似乎比他所想的还要更加复杂一些,贤者缓缓地站了起来,而对方提着战斧,借着微弱的光芒朝着这边靠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