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声音响了起来,刚刚开口那个穿着修女服饰的小女孩因为吃力的缘故,把装着一大堆黑麦面包的木盆子重重地放在了长桌上。“手腕没伤着吧,阿莉娅。”海米尔宁关切地开口说道。
“没事,我可是很厉害的。”阿莉娅抬头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微笑:“欧罗拉的孩子从六岁开始就能够独立自主了,而且我还是教会的修女呢!”她这样说着,而旁边吃着面包的艾莉卡则是淡淡地补充了一句:“见习修女”她这样说着,而阿莉娅“哼”了一声:“蹭吃蹭喝的家伙说的话我才不听。”紧接着转过头大步流星地朝着厨房的内部走去。
“来这边坐下吧。”艾莉卡朝着海米尔宁招着手,和她同桌的还有利卡多和盖多等人。
“你可吃饱点啊骑士团长大人,我们这边得到准确消息了。该出发了。”艾莉卡一边撕开干硬的黑面包去蘸汤软化,一边开口说道。
“终于啊,上次被这些家伙跑掉了,这次可不会再放过。”利卡多拍了一下自己的拳头,显得干劲满满。
“哈呼”
风雪在飘落,即便是西芬克的魔力之月已经升起,周围却也决计算不上明亮。
“血止住了!妈的,给我撑住啊你这混蛋。”利卡多的咆哮声在身后响起,他的头发贴在了脸上,从缝隙露出的眼睛散发着狼一样凶狠的色彩。
“你放屁.....我他妈.....才不会死......”躺在地上的盖多用细弱的声音说着,他的锁甲沾满了血,甲衣外侧的皮革都被某物所撕碎,铆接在上面的钢片散开以后那东西就将棉甲扯开了。
但身体方面的伤还只是轻的,盖多的整条右臂都血迹模糊。棉甲的毛毡和被扯开的锁甲环与血肉混在了一起,尚算完好的手掌部分因为放在雪地里的缘故已经冻成了紫黑色。
“我手.......废了吗......”他拼命想撑起身体,但利卡多把他按了回去。
“脚抬高,你现在失血太多不能站起来。脑供血不足在休克过去老子就他妈救不回来咳咳咳咳咳咳”利卡多捂着自己的嘴开始剧烈地咳嗽,而海米尔宁举着盾回过了头:“怎样,能移动了吗。”他开口说着,一行人此刻处于一处隘口的位置,旁边是险峻的山崖。而身后的追兵在暴风雪当中也不知甩掉了没在这里停留并非正解,可盖多的显然情况并不适合移动利卡多捂着嘴摇了摇头。
“怎办,团长。”旁边同样疲惫的骑士望着海米尔宁,等待他给出答案。
过来苏奥米尔的船舶没办法载马。本地的贵族们又不合作,通过陆路运输他们的战马只过来了一小批,这些全都被海米尔宁分给了斥候,而这些斥候们眼下也已经分离开来。
全员都负重25千克以上的队伍,没有马匹代步单靠自己步行已经足够疲惫。加上登山和战斗以及寒冷的天气,许多人这会儿都已开始四肢乏力,昏昏欲睡。
“你们太自大了。”数个小时前被包围的邪教徒魔导师的话语仍旧在耳畔回响。
“愚蠢的帝国人。”
“只知信奉人造的伪神,你们对于真神以及身为神之眷族的我等之力量一无所知。”
“可笑。”
“这是比你们所信仰的神明更为古老黑暗的存在。”
“稚嫩又软弱无力的帝国骑士啊,你们穷尽想象力,只怕也难以理解自己将要面临的东西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发出狂妄的笑声,紧接着用某种古老的语言大声地重复着相同的词汇。
而在反应过来的时候,骑士们已经开始朝着彼此兵刃相见。
操控心灵的魔法这些家伙居然还拥有如此秘术
兵分两路的海米尔宁一行人不知道艾莉卡那边的遭遇,而他们在发狂的自己人袭击之中又遭受到了老调重弹的亡灵攻击。只是这一次的亡灵远非过去那些随处可见的动物死尸,而是某种更加黑暗,更加可怖的存在。
它们仿佛是为了战斗而生,行动迅速,出手致命。
并且难以被杀死。
长矛捅上去折断了,即便捅穿了身体但只要拔出来伤口就会立刻愈合。
蛮力十足的它能够一击把椴木的盾牌击碎,把100千克重的骑士摔飞。在没有战马可以架枪冲锋的情况下,他们无法拉开距离也无法利用机动性和冲击力击溃对手。步战被体格所碾压,而护甲也无法抵御住那强大的蛮力。
钢条铆接的皮甲被扯烂了以后,剩下的就只有柔软链甲与棉甲的防护。
垫层尽了它的一切努力保护着甲者,然而残留下来的骑士依然几乎个个带伤。大部分都是擦伤瘀伤,还有少部分是骨折脱臼。
伤痕累累。
这些家伙比起想象的更加可怕,他们不害怕甚至疯狂地迎向死亡。就连那位魔导师在召唤出这些怪物的时候也是以自己的身体分崩离析作为代价的。
那是过度榨取自身魔力造成的结果,整个人体都出现了扭曲变形,从体内开始整个分解。
这个过程到底有多痛苦常人是难以想象的,然而在正午的阳光下海米尔宁和周围的骑士们都看得清清楚楚,他那疯狂的脸庞却直到被自身暴走的魔力所撕裂的一瞬间还带着笑。
这些邪教徒的信仰之坚定,牺牲性命时的果断,都令人感到毛骨悚然。
艾莉卡那边的部队怎样了,这一点海米尔宁并没有余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