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啊”余下的四人当中也有一人被箭矢射穿了小腿。
“团长!!”没有受伤的一名骑士高声大喊,而海米尔宁猛地回过了头,天空之中乌云飘过短暂遮挡了西芬克的月光,而在围绕着他们的周围山丘上。
一整排的火把接二连三地亮起。
而待到月光再度闪现的一瞬间,山丘上最高处一面旗帜高高竖起。
“黑底、金雏菊。”
“希格苏蒙德皇帝陛下的旗帜”
“团长!我们断后,带着太子逃啊!”骑士们的咆哮声在耳边回荡着。
断后?如何断后?四个人面对一千人?
本能使得他反映了过来,在把大剑插回背后以后他扛起了自己的父亲然后用短剑割开了马车的系带,爬到了马背之上。
“呜呃”皇太子开始呕吐起来,他坐在马上摇摇晃晃的,而骑士们拔出了大剑。山丘之上的希格苏蒙德一世冷漠地看着下方的场景,然后抬起了一只手。
“放。”
“咻咻咻咻咻!!”
铺天盖地的箭矢疯狂地落下,而海米尔宁回过头看到的最后一幕,便是插着箭矢的银卫骑士们咆哮着往前冲的模样。
双眼通红。
但却无能为力。
他驱马没命地奔跑着,全然不知道该往何处去,头脑混乱又内心疲惫,充斥着仅有的想法是
“向北”
他跨越了丘陵穿越了森林,然后在朝阳升起之时来到了河畔。
“噗呃”晕晕乎乎的皇太子几乎落马“嘶吁吁吁”一夜的狂奔海米尔宁马刺戳得战马的腹部血肉模糊,而不论如何再刺激它的速度也无法再提高,到了这会儿终于是忍受不住前腿一软摔倒在了地上。
“嗬”一把抓着皇太子跳下马匹的海米尔宁小腿重重地撞在了河边的石头上,疼痛使得他几乎无法发声,但还是用大剑撑着站了起来。
“你”脸色苍白的皇太子捂着腹部气若游丝地开口:“你自己逃吧,孩子。”
“......又能跑到哪里去呢。”海米尔宁摇着头叹了口气,远方的地平线上黑压压的军队高举着旗帜已经出现在视野之中。
“嘶”倒地马匹最后抽搐了一下就口吐白沫地没了生息,它睁着双眼死不瞑目。海米尔宁望着它,又看了一眼伤痕累累的自己和濒死的皇太子。
这已是绝境。
“你、必须逃。”
“你要保住,苏奥米尔。”
“什么意思?”这种关头了赫墨斯却提起这个问题,海米尔宁皱着眉看向了他。
“陛下要征服苏奥米尔,因为是将死之人,他们也没有在我面前隐藏这个秘密。”
“苏奥米尔一直都是帝国的心病,东海岸就只差这个北方王国就彻底统一了。派出你们,实际上也是为了......博取当地人的好感,可以进一步派遣驻军。”
“和苏奥米尔修好什么的,他才不在乎。”赫墨斯皇太子苦笑着说道:“哪知道你们却,真的开始在给苏奥米尔人做起好事来。”
“他要撕破脸皮了,帝都的军队已经开始召集,在处决了我以后帝国就要向着苏奥米尔进军了。”赫墨斯皇太子说完了这段话整个人又仰面躺在了河岸上,喘了好几口气才又重新睁开了眼睛。
“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不合吗。”他抬头看着天空的灰蓝色眼眸瞳孔已经开始涣散,但不知是否是回光返照,声音却在此时变得平稳有力。
“一切只是一个预言,在我父亲尚且年幼的时候,有一位预言家说的东西。”
“汝等有朝一日必将征服天下,但却须谨防那有灰蓝色眼眸的子嗣。”
“彼乃是恶魔之转世,为毁灭塞克西尤图家而来。”
“咳咳咳”赫墨斯咳嗽着,而海米尔宁愣愣地看着他。
“可笑吧,哈哈哈哈”他笑着,但是眼角却又不停地流着泪水:“就因为这样的一个所谓的预言,我40多年的人生里头他正眼看我的次数一只手就可以数的过来。”
“是恐惧啊,是恐惧。”
“我没杀康斯坦丁。”
“我也理所当然不可能杀掉那些在我之前出生的皇子,但是整个后宫当中能够长大成人没有夭折的,确是只有有着预言当中瞳色的我。所以他信了,比起去了解自己的亲生儿子,由于恐惧,他选择了排斥我,选择了敌对,选择了处处保留警戒,甚至在出了这样的问题以后也直接就认为是我的责任。”
“他知道了你的存在,他知道你会是那个来救我的人。他想让我们两个人都死掉,这一切一开始就是一个陷阱。”
“孩子。”他流着泪转过头看向海米尔宁:“我很抱歉。”
“......”年青的骑士团长拄着剑,过多的信息量使得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去反应。
“我早该告诉你这一切的,我可以用年轻犯下的错来为自己开脱,也许就连死都没有办法抹消这片罪孽。”
“那是一个错误,我伤害了你的母亲。”
“可你的诞生不是错误,孩子,在见到你双眼的一瞬间我就明白了。别让他否定了这一点。”
“我早该告诉你这一切的,海米尔宁,我早该告诉你的。”
“海茵茨沃姆是你母亲的出生地。”
“想必是在当年那些修士把你送到孤儿院躲避追杀的时候,为了日后能够重聚而留下的线索吧。”
“离开帝国吧,去到苏奥米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