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晴张嘴还想说什么,可是却被舒阳打断道:“这一声‘主子’你们喊着,日子久了我惯了也便应了。但是不管是你还是云婉,你们却需知道,自己乃是自由身,所以无所谓要或者不要。你始终都是你,与你叫什么无关。当初给你和云婉赐名,也只是因为你们不想念着过去,为了唤起来方便才这样。我的话说到这里,至于如何看。如何想,你们自己拿主意便是。”
说到最后,舒阳却是看向了杨成,神色之中有了几分冷意。
与鸾歌不同,他对于杨成这样单方面的占有欲,和替人做主的行为很是不满。且不说他并没有将云晴束于身边,便是有,这样一种出于他人自以为对别人好,而替别人拿主意的行径,就已经让他不喜欢了。
“是在下鲁莽了……”
杨成的脸红了红。好在暮色已沉,并不能瞧得真切。
尽管心中不服,他还是谨记苏懿的叮嘱,保持着谦逊有度。
这一次,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武樑会对舒阳有着那样的评置了。
因为眼前这个人,从来都不会给任何人情面。
尴尬之时,有侍卫来报,屋内已经收拾好了,而院中也已然亮起了几盏灯笼。
舒阳闻言。朝着杨成点了点头,便踏步往屋内走去。
云晴因为方才的事与杨成生出几分嫌隙,也紧紧跟在舒阳身后而行。
云婉早已恢复了当初的自如,可是仍旧怕自己被人认出。匆匆福了福身子,也随着舒阳而走。
以致最后,树下只剩了杨成和鸾歌二人。
抚摸着怀中的六两,鸾歌轻轻一笑,朝着杨成走近两步,用只有二人才能听清的声音道:
“杨小将只怕没有追求过姑娘吧?讨心上人的欢喜。可不是这样的。”
“我……鸾歌姑娘……”
被鸾歌这样突然戳中了心思,杨成突然不知如何搭话,局促地不知如何是好。
“有些事啊,急不得。”
鸾歌瞧着他有趣,知道自己猜中了他的心思,眼底闪过一丝古怪,笑意更深:“有件事你怕是不知道,我师兄是不喜欢女子的——所以你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
瞧着杨成目瞪口呆的模样,鸾歌很是满意。
当下后退两步,朝着杨成福了福,低声道:“小姑娘生气了,找点她喜欢的东西,哄一哄便过去了,。鸾歌言尽于此,先行一步。”
转过身,也不管杨成是如何反应,鸾歌便直直往前走去,强忍着才憋住了笑意。
直到她走到了门口之时,才听到仍旧在铁树下站着的杨成扬声道:“多谢姑娘指点!”
瞧着他那欣喜的模样,鸾歌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便直直入了屋内。
这个时候,万万不能因为云晴,而让舒阳与晋三公子身边的人生出嫌隙来,可是她却又没有义务为舒阳的坏脾气免费擦屁股,那就只能好好的牺牲一下他自己咯。
这样想着,鸾歌甚至不由自主地哼起了歌。
声音一出,倒是让站在正厅当中的舒阳回过头来,诧异道:“怎得突然这般高兴?”
“做了好事,自然开心咯!”
鸾歌冲着他挤眉弄眼,看着他浑不相信的样子道:“好了!你就别问了!腾了一整天,累死人了,我住哪里?”
“东西各有两间屋子,你们自己挑吧。”
“公子和杨小将住东边的两间吧。西边的屋子,鸾歌你住一间,我和云晴挤一挤,正好说说体己的话儿。”
知道舒阳有洁癖,不喜与人共用物事,又不能让杨成随着外面的那些侍卫一道安营扎寨,而鸾歌又与云晴不对头,调整过来的云婉已然有了先前在山上统管一切的气派,一句提议便解决了所有的问题。
可是进门的杨成一听到云晴要和人挤在一起,忙不迭道:
“不用了,我晚间要守夜,你们不用挤在一起的,一人一间正好。”
这样的愣头青,让鸾歌不由失笑,还真是疼惜小姑娘,可是却不明白云婉这样安排的立意。
既然分了东西两边,自然是按照男女的不同布置来的,况且都是云英未嫁的姑娘,尽管如今民风开化,可是哪里就能同院而住了?
云晴闻言,果然不仅没有感激之色,还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拉过正在无奈耸肩的云婉往西边的屋子走去。
鸾歌笑了笑,也往西边而去,赶了一天的路,可不得好好休息休息么?
至于舒阳,刚被他冷待过的杨成,又哪里会去问?
于是乎等到杨成回过神来的时候,厅堂之中就只剩下了他一人。
夜色渐深,这座位于平州山脚下的农舍也逐渐陷入了安静之中,哪怕外间有近百位侍卫守夜值岗,却连半分太大的声响都没有传出。
这便是晋三公子府中所养的守卫。
虫鸣间或传来,月出月又没,因为燃着艾草香,不仅没有蚊虫叮咬,甚至不知为何床铺都并不潮湿。
众人一夜好梦,醒来之时,已经有饭香隐隐传来。
“呶,给你这个,昨天是我不对,宝珠你能不能不要再生我的气了?”
“不能!”
嘴上说着拒绝,可是云晴却是一把抢过杨成手上的东西。
杨成见此,不由咧嘴一笑:“那你说!要怎么样才能不生气?我一定照办!”
似是怕云晴不相信,杨成甚至还伸出手掌,作立誓状。
“让你不要喊我宝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