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皇兄的福气了。”晋阳微笑着回应。
往常亲密的兄妹,也有走到今天的时候。
李承乾就当是没有听出来了,反正不是什么大事儿。
“朕听说,最近这些日子,玄家一直在清理自家手下的资产。”李承乾看着晋阳问道。
“是啊,家中的资产冗杂,再加上,现在庄子上也需要钱财。”晋阳说道。
“庄子上需要钱财?”李承乾疑惑的问道。
“是啊,今年刚一入夏天,不是下了一场大雨吗?庄子上的水渠决堤,差点儿淹了农田,那水渠已经是二三十年前修建的了,自打修建之后,就从来没有修缮过。”晋阳说道:“河道淤积,时间一长,自然是要出问题的,当初那水渠并非是朝廷拨款修建,所以这事儿,当地官府也不会管,最后出了问题,总不能让庄子上的百姓一到了下雨就心惊胆战的,干脆就修缮一番,虽说如此,修缮现有的水渠,花费也不比当年开渠要少,自是一大笔钱,将玄武楼和长安城的产业卖一卖,刚刚好可以填上这个窟窿。”
实则那些钱别说修缮了,就算是修缮了,而后再开一条也足够了,但是在说法上,晋阳自然是要往大了说,让自己的皇兄对自家的警惕心能减少一些就减少一些。
“原来还有这么一回事啊。”李承乾说道。
这事儿他并不是不知道,先前玄世璟跑出去种树的时候,暗卫也打听到了消息,包括玄世璟为什么要离开庄子上去种树,当初玄世璟在庄子上发生了什么。
那一场大雨,玄世璟两口子冒雨帮着庄户门堵水渠决堤,去清理农田里的积水,这事儿李承乾从暗卫那里听说过,那件事儿过去之后,庄子上就在张罗着要修缮水渠了。
但是费用并不是要从朝廷这边出,而是玄家。
倒是把这件事儿给忘了。
但是即便如此,以玄家的家底来说,只是修缮庄子上的水渠而已,用不着这么大张旗鼓的变卖产业吧?
至于晋阳说的话是真是假,反正看下去就知道了。
“不过,朕还听说,驸马他打算变卖了家产之后,离开长安城。”李承乾说道。
“皇兄,现在夫君他只是一介平民罢了,皇兄觉得,这样的玄世璟,还能威胁到皇兄,威胁到太子吗?”晋阳问道。
“怎么,长安城不好吗?”
“长安城好,如今的大唐,万国来朝,长安城是大唐的国都,是大唐的中心,每天熙熙攘攘,热热闹闹,但是再多的热闹,不过是人表面能看到的,藏在这热闹之下的起伏跌宕,只有自己能知道。”晋阳说道:“喜欢留在长安城的人,自然觉得长安城是好的,以往,夫君不要是一直留在长安,喜欢着长安?”
“后来,有了封地,他就搬出了长安城的宅子,去了封地居住,甚至都不来参加早朝。”李承乾说道。
“若是夫君不去封地,又何来庄子上的今天。”晋阳回应道。
“是啊。”李承乾叹息一声。
玄世璟离开长安城,到别的地方去,难不成,十几二十年之后,他所居住的地方,就能像如今的庄子上一样吗?若是真能如此的话,那倒也是一件好事了。
但是这是行不通的,一个庄子,和一方州府,是不一样的,当初的玄世璟,在庄子上,玄家有钱,玄世璟在朝中有权利有地位,在庄子上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因为那算是他的地盘,但是出了东山县,可就行不通了。
不过,听晋阳这话里话外的意思,玄世璟铁定了不想留在长安了?
想到这个,李承乾不由得转过身去,眯起了眼睛。
这可不行啊。
“兕子,如今朝中的局势,你应当是多多少少知道的,你自小跟在父皇身边,皇兄相信你,你是能够看的清楚的,眼下的事情,也不过只是一时的,必然长远不了,很快,朝中的局势会安定下来,一切都会回到正轨,你与他,又何必急于一时呢?”李承乾叹息一声说道。
“一切尽在皇兄的掌握之中,皇兄自然是不会着急的。”晋阳说道:“小妹也知道,皇兄是为了大唐的江山安稳着想,是为了李家着想,如同皇兄所说的那样,事情结束之后,一切都会回到以前,长安城再次风平浪静,朝堂上大家各自安好,但是皇兄,真的回得去吗?局势能够回去,人心还能够回去吗?”
在这件事情上,动荡了多少人的心,让多少人心惊胆战,让多少人心生失望,让多少人对李承乾感到害怕。
晋阳说的也不无道理,事情是结束了,但是人心回不到以往了。
“只要驸马能,那一切就全都能。”李承乾说道。
听到李承乾这话,晋阳心中气急,听听这话,这是不把她夫君当人看了,什么叫只要他能,一切就能回到最初的时候?
那这期间玄家所遭受的一切,就全都当做没发生过?
这仅仅是形式上的逼迫吗?
因为朝堂形势如此,玄家遭受了多少事情,心里没有数吗?
有多少人被这件事牵连进去了,凭什么说事情过去了,还要让人将这口气咽下,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依旧尽心尽力的为你做事?
晋阳心中替自己的夫君委屈,当即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了。
“我夫君他也是人。”晋阳说道。
李承乾看到晋阳这般模样,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儿,眼前是从小被他捧在手心里疼爱的妹妹,如今,惹他哭泣的,还是他这个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