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湛盘腿坐在一边的干草堆上,手里擦拭着一柄明晃晃的钢刀:“不急,就算现在不来,一会儿总是要来的,老子不信,这侯爷,能在商州城里多一辈子。”
“可是照理说,这人早就该到了啊,头儿,咱们再这么等下去,今晚之前可就回不到寨子里了,这师爷问起来,咱们怎么说啊。”豹子将探出去的脑袋收回来,走到秦湛身边坐下问道。
“什么怎么说?照实说。”秦湛不屑的说道:“万金的赏钱,劳资不信师爷不动心,到时候儿赏钱到手了,他哪儿会顾得上这么多,也就不会管咱们了。”
“可是咱们这么瞒着师爷,不太好吧。”豹子有些犹豫的说道:“咱们都出来一天一夜了,师爷在山上肯定发现咱们不在了,好歹这一次一起出来的,也有三十多个弟兄呢。”
听到豹子说这话,秦湛甚是不悦,一巴掌拍在了豹子的后脑勺上:“劳资说你这一大男人怎么这么怂,师爷这个,师爷那个的,到底他是你老大还是劳资是你老大。”
“您是,您是。”豹子连忙点头哈腰的纠正自己。
“师爷来咱寨子,不就是为了钱嘛,眼下有这么个发财的机会,还不赶紧抓紧机会,不然光靠着做山贼,攒棺材本儿,咱们得攒到猴年马月去。”秦湛说道。
秦岭大山中,秦湛的山寨。
山寨里所谓的师爷正在书房盯着跪在自己面前战战兢兢的小喽啰身上。
“你不是说大当家的只是下山收钱去了吗?这是怎么回事儿!”师爷将手里的纸张,一把甩在了那喽啰的脸上:“给我解释解释,什么叫大当家的下山截杀长安派出来的勋贵去了。”
这师爷一身锦衣,头上戴着纱帽,不像是个师爷,倒像是城镇中的富户,又或是达官显贵家的管家的模样,颇有些肥胖的身材却是有着一双犀利如鹰隼的眼睛,平日里和和气气的也便罢了,一旦发起怒来,目光所过之处,底下的人无人敢与之对视。
收到外面探子的消息的时候,这师爷心中也是一紧,霎时间反应过来,秦湛这是要闹事情啊。
长安城派出的勋贵也敢去截杀,简直是不要命,况且这次当今陛下派出来的,可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侯爷。
“怎么不说话了?”师爷从作为上站了起来,走到了这小喽啰的身边。
“师爷饶命,师爷饶命啊,是大当家的嘱咐小的说,千万不能告诉师爷您的,小的也没办法啊。”那喽啰感受到师爷身上散发出的危险的气息,跪在地上连连的磕头认错。
“来人,将他给我关起来,立刻召集兄弟们,下山去接应大当家的。”师爷对着书房中的随从吩咐道。
“是。”随从应了一声,转身出了书房。
转眼间,书房里就只剩下师爷一人。
复坐在位子上,皱着眉头,心中却是将这秦湛骂了个狗血淋头。
“秦湛这混蛋,劳资费了这么大的功夫才将你这破寨子带到今天这个地位,你一个冲动去干这种蠢事儿,是想毁了劳资辛辛苦苦在这穷乡僻壤建立起来的基业吗?”
与此同时,师爷的心里还要盘算该如何挽回当前的局面,秦湛如此鲁莽,势必是会给寨子带来毁灭性的灾难,是不是该换个更听话的来扶植上去了,这样一来,上面的大人,也不会太过苛责......
想到这里,师爷坐在位子上,提起毛笔开始写信,将秦湛的事情和自己的打算原原本本的写了下来,待墨迹干涸后,折好,装进了信封。
“来人。”
“师爷有何吩糕面的人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将这封信,快马加鞭的送到长安。”
接过书信,那人躬身一礼,随后便离开了书房。
饷娴恼馊耸歉着师爷一起从长安来到这秦岭之中的,算是他的左膀右臂,一般往长安送的重要信件之类的事情,都是由他亲自联络送达,毕竟这种事情,马虎不得。
“师爷。”人刚走不庥钟腥斯来了。
“什么事儿?”师爷抬头问道。
“兄弟们都已经集合准备好了,要现在下山接应吗?”外面的人询问道。
“恩,大当家的带着人怕是进了鹰头的地盘,你们带人去的时候,小心鹰头的人,能不正面起冲突就不要跟人家闹起来,毕竟咱们与鹰头的地盘相邻,若是打起来,对咱们也不是什么好事,这次你们下山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将大当家的带回来。”师爷吩咐道。
“是,师爷。”外面的人应了一声,随后一阵脚步声渐行渐远。
师爷说完,也叹了口气,虽然心中已经有了打算要放弃秦湛的想法,可是这寨子开始毕竟是秦湛的,在这道儿上混的人,心里大部分都有个义字,秦湛是他们的老大,就算自己德高望重,若是贸然的说要放弃秦湛,恐怕这一寨子的人的心,就先散了,自己这几年的功夫,岂不是白费了。
所以,秦湛的事儿,要徐徐图之,不能操之过急,最好是找个合适的人选,慢慢的顶替秦湛,然后再让秦湛有个什么意外.......总而言之,就是不能让寨子里的人知道他和秦湛之间的秘密。
至于鹰头那人,现在还无从下手,若想像现在控制秦湛这寨子一般控制鹰头的地盘,恐怕还需要费些时日,鹰头与秦湛那没脑子的不一样,恐怕还要长安那边的人配合一番,才能成事。
高峻和常乐回到商州城的客栈,便向玄世璟说明了一番他们二人在山上得到的消息